江倦低头看看,这吊坠其实水头还不错,梅花也雕漂亮,他礼貌说:“谢谢。”
还摆弄呢,有只骨节明的向江倦伸来,江倦眨眨眼睛,试探把自己的给对方,这下,反倒是薛放离一怔。
动作一顿,薛放离从江倦心拿起吊坠,给了侍女一个眼神。
不多,有人上前来,抱出了箩筐内的小狸花,薛放离把吊坠系它脖上,缓缓说:“日后应当再不会被当成野猫了。”
“梅妃娘娘,你说呢?”
梅妃见状,面容几乎扭曲。
她这吊坠,她佩戴身上,日日极为小心,生怕它磕碎了碰坏了,再寻不到相同的吊坠,结果这么被戴了一只畜生身上!
偏偏这只畜生,她本看不顺眼,自己心爱的吊坠佩戴了它身上,更是让她无法忍受!
离王是存心的 !他存了心辱没自己!
梅妃只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可吊坠已经送了出去,她再不满,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确实。”
薛放离颔首,淡淡说:“倒还挺配它。”
挺配它?
不过是一只畜生,一只贱畜,怎么配起她这吊坠?
梅妃几乎被气说不出话,可这还没算完,她听见薛放离说:“梅妃娘娘说完本王的王妃不知歹,道自己刀嘴豆腐心,让他莫要放心上。”
“说都说了,怎么能不放心上?”
薛放离一掀眼帘,漠然说:“梅妃娘娘算是长辈,说错了话,也该与他道歉吧?”
要了她的吊坠,系给了猫便罢了,现还要她道歉,真是欺人太甚,梅妃沉下了脸,“你——”
“梅妃娘娘,”薛放离淡淡说,“你若是不肯,本王只让父皇评个对错了。”
“你先道本王的王妃不及乡野村夫,道他不识歹,皆因他不给你这只四耳猫。”
梅妃一听,急急说:“等一下!”
不行,不可以闹到弘兴帝面前。
弘兴帝面前,与其说是骄纵,她向来是娇纵的,不那么善解人,会使一些小性,但却从未表露出她跋扈的一面。
不可以让弘兴帝知晓她私下竟是如此跋扈,绝对不可以!
那个位置,他们母二人也争一争,现薛朝华不圣心,只能靠她了。
她不可以失宠!
权衡过后,梅妃咬着牙说:“王爷说不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确实光一句莫放心上,也安慰不了太多。”
“孩,是本宫的错,”梅妃深吸一口气,笑很是难看,“这样说你,真是对不住了。”
江倦了一下,梅妃的话是挺不听的,但是王爷先是从她上要来了吊坠,给自己道了歉,他们也算是两清了,便不与她记仇了,“,我原谅你了。”
倘若真的识趣,江倦现该说的是梅妃娘娘言重了,可江倦这么接受了梅妃的道歉,梅妃狠掐一把心。
她真是没骂错。
这位离王妃,真真是不知歹!
赔了吊坠丢了面,梅妃自然不久留,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咬了下牙,梅妃笑道:“本宫接着散步去了。”
薛放离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梅妃扭过了头,立刻变了一副面孔,满脸都是怨恨。
一个离王。
一个离王妃。
还有那一只贱畜。
今日之事,她记下了,改日她必定悉数奉还!
梅妃一走,薛从筠目瞪口呆道:“爽,这也太爽了吧?”
梅妃娘娘诶。
宫里横行霸道,行事跋扈嚣张的梅妃,今天这么被他五哥给收拾了。
不过嘛,他五哥能治梅妃,薛从筠一点也不,毕竟他是个活阎王,倒是江倦,他梅妃面前竟然也没有落入下风,甚至还两次——
哦,不对,加上后一次,统共应当是三次噎到了梅妃,薛从筠是真的震惊。
他一把搭上江倦的肩,“倦哥,可以啊你,把她噎说不出来话,亏我还担心你被她给气哭了。”
蒋轻凉本提醒,被人撞了一下胳膊,他低头一看,是顾浦望制止的他,似乎知道蒋轻凉要说什么,顾浦望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看看他什么候才能发现危险。
这也太缺德了,蒋轻凉闭上了嘴,与顾浦望一起努力降低存感,蹲旁边看戏。
刚才不要面,江倦现可是要面的,他慢吞吞说:“什么气哭啊,我哪有这么爱哭?”
薛从筠另一只比划了一下,“这么小的一只虫——还是金做的蝉,都能把你吓哭,你是有这么爱哭。”
他说这个,江倦不理他了,这可是自己的黑历史,江倦幽幽说:“我不该帮你说话的。”
薛从筠嘿嘿一笑,刚才还只是勾肩搭背,现立马回了一个熊抱,他真心实说:“倦哥你真有义气,没有让我一个人面对她,我……”
话没说完,他的肩膀被人按住。
薛从筠还以为是蒋轻凉呢,也没回头去看,伸要往下拽,“干嘛啊?”
江倦却轻轻喊道:“王爷。”
这一声,薛从筠差点魂飞魄散,他一抖,整个人都差点要没了,只能结结巴巴跟着喊:“五、五哥。”
薛放离平静道:“。”
薛从筠立刻缩回要去拽他的,可薛放离却还盯着他,他嗓音漠然道:“另一只。”
另一只?
另一只……
啊,他正搭着他倦哥的肩呢。
薛从筠连忙收回,并把两只背到背后,卑微说:“收回来了,五哥,都收回来了。”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疑惑的。
他五哥老欺负倦哥,两个人应该没什么感,帮倦哥出头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王妃,怎么也不能头被欺负,可现连倦哥的肩都不许他搭,是什么况啊?
薛从筠还迷惑,听见薛放离问:“毡毯上的绒毛拔完了?”
薛从筠:“……”
他心虚说:“那当然还没有。”
“既然还有功夫去赛马,必拔颇为轻松,”薛放离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你把帐中的所有毡毯拿去拔光了吧。”
薛从筠:“……”
统共十来张毡毯呢。
他怎么了?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被加码了?
薛从筠很茫然,他也很痛苦,他简直悲痛欲绝,差以头抢了。
“还有你。”
话音一转,薛放离瞥了眼江倦,神色淡淡说:“跑什么?”
他语气还是偏冷,江倦慢吞吞回答:“我只是来看看猫。”
“腿上不疼了?”
薛放离语气平平,“父皇给了本王一瓶油膏,你腿上的磨伤可以,看完猫回去给自己上药。”
话音落下,薛放离抬脚走,竟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多给江倦,放往常,都是他亲自给江倦上药的,江倦忍不住喊他:“王爷……”
薛放离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怎么了。”
江倦没说话,王爷明显还生气,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思来去,江倦不仅毫无思路,反而满脑都是顾浦望说的给王爷撒个娇。
可是要怎么撒娇啊?
他真的不会撒娇。
江倦安静了太久,薛放离也等了很久,可江倦始终没有开口,薛放离便满面阴鸷抬起脚。
可下一刻,一阵轻微的晃动过后,他的衣袖被人拉住。
会这么做的,除了江倦,别无他人。
薛放离垂下眼皮,气息冰冷,“叫住本王,什么也不说,你……”
“夫君。”
很轻也很软的一声,江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起了这个称呼——王爷总让他这样叫自己,江倦却一直叫不出口。
这一次,江倦终于喊出来了,他垂下睫毛,慢慢说:“夫君,你别生气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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