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晨一愣:“担心什么?”
“当然是性命啦。到前线打仗可不是玩的。听说九死一生啊!”
这一次轮到逸晨有些迷惘了。他没有见过杀戮,不太明白生死一线是个什么情况。
王小虎轻声说道:“逸晨,到时候打起来,你就跟着我跑。只要我们跑进关内,就安全了。”
“好。”
自此逸晨就在军营之中安顿了下来。除了吃饭、睡觉和象征性地练练把式,逸晨在军营的生活很悠闲。
这军营只有王小虎能与他聊在一处。逸晨对王小虎表现得并不是特别热情,但也不是太疏离。王小虎跟逸晨聊了许多许多。月末到了关饷的时候,逸晨知道了钱究竟是个什么。这是他挣的第一份薪水,他感到既新奇,又激动。他还知道了,买吃的,买穿的,看病抓药,买任何东西都需要钱。钱真的很重要!
到了下个月,军营开始拔营起寨。二百多名士兵背着行李、包裹,拿着刀枪向辽东进发。
这一路逸晨可遭了罪了。别人身上除了钱,尽量少带东西。而逸晨舍不得将自己的书丢下,所以他带的东西格外得多。他的身板比起那些赤目人,瘦弱得多,带着这些书,再加上行李和那条红缨枪,真真把逸晨累得够呛。
王小虎实在看不下去,就时常帮助逸晨。可是逸晨咬紧牙关,就是不让王小虎帮忙。
走了不到一个月,逸晨双脚满是燎泡。一双草鞋磨出了两个大洞。(即便是阿迪达斯也拯救不了这位仁兄)不仅如此,他的双肩勒出两道紫檩子,高大红肿。逸晨一背起东西便会疼得直咧嘴。
王小虎数次规劝逸晨,可逸晨还是不愿意接受帮助。王小虎只得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偷偷地放了两双新的草鞋,放在逸晨的床边。
又过了两个多月,天越来越冷。这些士兵身上开始披上了棉袄,他们迎着凛冽的寒风,走路更加吃力。
这一日,队伍来到河北真定府地界。从来没有生过病的逸晨终于倒下了。
领队的赵营官实在气得够呛,他骂骂咧咧,挥动皮鞭要逸晨赶路。可是逸晨浑身高烧不止,根本走不动道。
王小虎找营官商量:“赵营官,您看这逸晨确实是走不动了。你就是把他打死,他也是走不动。如果到了辽东,您这里少一个人,怎么向那里的将军交差。不如我们在此歇上几日,找个大夫给逸晨看看。等到他把伤养好了,我们再走。您看如何?”
赵营官满脸怒气说道:“如果误了时日,该当如何?”
王小虎咧嘴一笑:“赵营官,如今已然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着?即便误了时日,也比少个人强吧。”
赵营官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只得无可奈何地走了。这队士兵就在真定待了下来。
王小虎请了一个大夫给逸晨看病。大夫一瞧就一皱眉:“这小哥身薄力弱,加气伤寒,而且这浑身的伤,恐怕不好治啊!”
王小虎将一锭碎银塞进大夫的手中:“先生只管医治,救活他是他的造化。医不好他,那也是他的命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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