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脑子里面,都感觉晕晕乎乎的,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猛然间,嘴里传来一阵苦涩,叫他瞬间清醒过来,只见师父手里拿着一粒黑漆漆的药丸,正往嘴里放呢。
而他的嘴里,刚刚也显然被塞进去一粒,苦涩之中带着一股子辛辣。
刘青山不由得一阵后怕,就他刚才那种状态,如果不能及时清醒过来,那么只怕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行走原始森林,凶险还真是无处不在。
“呀呀呀!”
进了山谷,哑巴爷爷指着前面一处林子,兴奋叫了几声。
等走到跟前,刘青山也被惊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满是褪下去的鹿角。
这里应该就是梅花鹿集中褪角的地方了,有些陈旧的鹿角,都已经渐渐腐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岁月。
这种干杈子,拿回去也有大用,可以熬鹿角胶,那玩意还是非常补的,滋阴壮阳,男女通用。
既然赶上了,那就别客气,刘青山专门挑选上边新褪下来的鹿角,捡了一大堆。
等他用背篓里的绳子把这些干杈子捆好之后,才发现太重了,根本就背不动。
看来只能以后有机会多来几趟了。
最后,刘青山背了十副鹿角,这个已经是极限,毕竟还要在林子里穿行呢。
哑巴爷爷没背,在林子里面,切忌贪心,必须有人始终保持战斗力。
又在山谷中行走了一阵,哑巴爷爷这才停下脚步,伸手往前面一指。
刘青山卸下肩头的鹿角,他站在原地,欣喜地望着前面的树林,在杂草丛中,显露出一簇簇红灿灿的颜色,格外醒目。
这个季节,正是人参结籽的时候,人参籽成熟之后,颜色红彤彤的,最容易发现。
以前的放山采参人,把这个叫“赶红榔头市”,是最容易采到人参的。
放眼望去,刘青山至少看到十多簇顶着“红榔头”的。
按照老辈的习俗,这种成片生长的人参,如果是五品叶为首的,被称为“片”;如果是以六品叶为首的,则称为“堆”。
眼前这个,就可以用堆来形容了。
这是人参的果实落地之后,自然繁殖而成,没有上百年的时间,根本形不成“堆”的。
从前的采山人非常讲究规矩,遇到成熟的人参籽,就会埋到附近的地里,帮着繁殖。
采参的时候,也会“抬大放小”,给后人留着。
可是随着野山参越来越稀少,价格越来越高,还有几个人能守规矩呢?
刘青山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生怕脚底下采到参苗,在一株红榔头前,停下脚步。
参籽刚有几粒微微变红,大部分还都是青色的,形状是腰子型的,跟绿豆的模样差不多。
哑巴爷爷也走过来,手里跟刘青山比划着:这参籽也是精华凝结,很补元气的。
以前的采山人,通常都会带回去几粒,留在家里备用。
要是谁家妇女生娃子,最后力竭的时候,用上参籽,还能激发身体最后的潜力,顺利生产。
刘青山很想摘几粒回去,要是以后遇到大姐生产时候的情况,就能派上用场,可惜这会儿还都没成熟呢。
爷俩继续往前走,在中间的位置,刘青山终于瞧见那株爷爷辈儿的六品叶,它应该就是这堆野山参的老祖宗了。
看叶片,果然是六品,枝杈也异常茁壮,上面的一簇参籽,也密密麻麻的,有好几十粒,还真是子孙离离。
要是以前的刘青山,这会只怕早就按捺不住,大吼一声“棒槌”,然后把这株百年以上的老山参给抬出来。
但是现在他的心境,已经少了几分贪心,更多的,则是欣喜:还是让您老人家好好长在这里,颐养天年,多繁殖子孙好了。
看到弟子的眼神,哑巴师父也欣慰地点点头,然后把手中的索拨棍轻轻探出,在草丛里扒拉几下。
草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刘青山也再次瞪大眼睛,只见一条两米多长的大蛇,长着三角形的脑袋,吐着芯子,嘶嘶嘶地向远处游动。
他们这边山上也是有毒蛇的,但是一般都比较小,毒性也不大,比如土球子,野鸡脖子之类,咬上一口,也不至于致命。
甚至还有两米多长的大锦蛇,冬天躲到个人家的屋子里去冬眠,不冬眠的时候,帮家里捉老鼠,和人类和谐相处。
可是这条大蛇,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那三角形的脑袋,显然不好惹。
刘青山不免有些后怕:要是他刚才贪心作祟,冒冒失失上去采参,没准已经被狠狠咬上一口。
今天,他跟师父又学到了行走山林最重要的一条守则:莫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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