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张龙和刚子还有小五他们,也从大黑河岛回来,开始分货。
那些二道贩子都养成习惯了,在江边就帮着运货,回到这里,交钱、拿货、走人,轻车熟路。
算算账,小五他们那边,今天又收入了五万多块,看来这个数量,基本就是零售的最大量了。
看到外面那些人往车上装运木头,小五忍不住询问:“青山,这批货赚了多少?”
刘青山朝侯三望望,侯三嘿嘿一笑:“五百立方,每立方一百五十块,一共是七万五。”
“成本是五千块,其它额外费用都不用咱们花,所以净赚七万块。”
七万!
小五一声哀嚎:“俺们一大帮人,累死累活才赚了五万,你们在家啥也没干,轻轻松松就赚了七万,这不公平!”
自从边贸开启之后,大伙都越来越感到疑惑:啥时候赚钱变得这么容易了?
就像这木材生意,刘青山还看不上眼呢,一次就能赚七万块。
每个月能运十趟,那就是七十万块啊。
照这样来看,三个月的时间,仅仅是木材一项,他们就彻底回本。
最关键的是,这钱赚得太轻松,就像小五说的,简直是躺着就把钱赚了。
刘青山乐呵呵地瞧着小五在那耍宝,嘴里说了一句:“五哥,要不你就去外面找一根木头,直接一头撞上去得了。”
众人大笑,这种收获的喜悦,荡漾在每个人的心头。
小五摸摸自己的脑袋,估计是撞不过木头,只能悻悻地转移话题:
“这木头瞧着就好,到时候,咱们每个人都拉一根儿回去,结婚的时候做家具。”
说得老班长他们也都眼睛一亮:“是应该多运几根回去,给家里的老人留着做棺材料子。”
在农村现在依旧是实行土葬,家里的老人上了年纪,通常都会把料子提前预备出来,每年还都会上上漆啥的。
“那就每人分两根,你们有本事扛回去就成。”
刘青山很是大度地一挥手,又引来一阵哄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两天,大伙的精神明显都处于亢奋之中,吃过晚饭,刘青山就撵着大伙都回屋,好好休息。
他准备从明天开始,给这些人也排排班儿,轮流去大岛那边。
零散的生意,虽然是小打小闹,但是胜在稳定,千万不能扔。
最关键的是,可以通过大岛那边的交易,引来大鱼,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
这里的布局,只是刘青山整个东欧计划中的一环,等积累到原始资本之后,他的大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
到第三天头上,江对岸,又有几十辆大卡车,浩浩荡荡过境,再次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在别人还都是肩扛手提的时候,这样的大宗交易,当然引人注目。
“这次不是木材,是钢材,钢材!”
“真是钢材,卧槽,我瞧着那玩意,咋好像是坦克的炮筒子呢?”
江边上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目光中都露出一丝热切:钢材啊,这玩意可是硬通货。
京城那边倒腾批文的,最热门的就是钢材。
这些钢材只要拉到内地,无数的企业会挥舞着钞票来抢购。
有人眼红之后,就开始刨根问底:“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倒腾过来的?”
“好像是龙腾公司,我看到那个姓侯的副经理了。”
“怎么又是龙腾,妈个巴子的,好处都叫他们给吞了。”
旁边有人咳嗽两声:“朋友,小心祸从口出,知道龙腾商务宾馆吧,就是龙腾公司和市公安局合作经营的,最好先掂量掂量自个啥身板。”
那人一听这话,立刻闭嘴。
本来也有几个准备动动歪脑筋的,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比较好。
有脑瓜机灵的,已经围在侯三身边,开始询问价格。
像钢材这种紧俏物资,那是手快有手慢无啊。
刘青山也看到了押车的大光头和大胡子,这两个人还簇拥着一个中年人,那人头上戴着一顶貂皮帽子,身上穿着的好像是一件熊皮大衣。
身材也跟水桶似的,老远一瞅,还以为是狗熊成精了呢。
大光头达德洛夫跟侯三拥抱一下,然后就看到刘青山,连忙上前介绍:“刘,这就是我们的头儿,梅德维奇同志。”
刘青山不由得眨眨眼睛,这些日子,他也跟着学了一些俄语的常用语和常用单词。
都是一些商品的名称,还有什么诸如“换不换”之类的。
他也知道,这个梅德维奇在俄语里的意思就是“熊”,不愧是黑熊帮的老大啊。
梅德维奇的大胖脸上,努力挤出微笑,结果那一脸横肉纠结在一起,显得更别扭,他张开双臂:
“刘,见到你很高兴,我已经听说过你的慷慨。”
刘青山也就跟这家伙拥抱一下,还真别说,真有点在家里抱大熊的感觉。
于是他拍拍对方宽厚的肩膀说道:“对待朋友,我们从来不会吝啬。”
身旁负责翻译的刚子,嘴角都抽了抽:这话亏心不?
那边运送钢铁的大卡车,过境还需要一段时间,刘青山就留下侯三和大胡子在这边照应着,然后带领梅德维奇和达德洛夫,先去仓库那边。
刚进仓库大门,李铁的身影就突然出现,他嘴里也嘟噜了两句俄语,然后,大个萝卜就很不情愿地从腰里掏出来一把手枪,拍到李铁手上。
“我可以借用一下吗,这里的老鼠太多了,咬坏了我们许多货物。”
李铁嘴里冷冰冰地说着,就举起手枪。
在一个库房的墙角,正有一只灰老鼠,捋着墙根飞跑。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
还好外面好几十人在那乒乒乓乓地装运大木头,所以枪声并不刺耳。
看着刚才那只老鼠,已经变成一团血肉,大个萝卜使劲揉揉眼睛。
那位熊帮主脸上的横肉也抽了抽:这家伙是瓦西里·扎伊采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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