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蔷不喜欢这样。
王蔷右手开始抚摸自己腰间的匕首,那硬硬的、锋利的刀刃。
刀刃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依靠。
玉天王发出一声满意的哼哼声,这声音让王蔷想起村里的那头老猪,每次孩子们去给他挠痒,他就会发出类这似的哼哼声。
这很有趣,但是这种事情照例是没有王蔷的份的,因为她是“婊子”的女儿。
“芸娘,我纵横江湖二十多年,遇见的女人也不计其数,这才知道这高手和一般人的区别在哪。”玉天王很满意地说道:“仅仅是这前戏滋味就无穷,要是等到那——”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陈述。
那是一声极惨极惨的惨叫,好像从地狱的最底层发出,一路经行过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带着每一层的悲痛和痛苦,最后一起汇集到那个人的喉头,然后一齐迸发而出。
真的很痛,这个王蔷可以作证,因为她似乎看到某个圆柱状的东西被母亲咬了下来。
“天王,芸娘为您服务,满意否?”母亲的嘴边残留着斑斑的血迹,这血迹在母亲洁白的脸蛋上好像冬日里的红梅,凄美、娇艳。
“贱婢,婊子!”玉天王突然出手,他蒲扇一般的巨手带着怒气和多年修炼的内力骤然击发,狠狠地打在母亲的小腹上。
“砰”的一声响,母亲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出去,这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她撞开了拦路的椅子,狠狠地敲击在木屋的墙上。
玉天王瘫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活像一只受了重伤的狼。在遭受了那样的伤害之后,他还能含恨出手已经是意志坚强了,而他现在因为剧烈的痛苦在地上不住翻滚。
他的面色恐怖,剧烈弓起好像一只虾米,面部肌肉抖动得是如此用力,甚至已经开始痉挛。
“啊,你这婊子,果然是,果然是喂不熟——”他的痛苦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他根本说不出整句的话。
王蔷推开门,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翻来滚去的玉天王,她跑到母亲身边,跪在地上,看见这个昔日美丽好像仙女的女人此刻已经容光尽失,脆弱衰败得好像一束枯草,而她的眉头紧皱,显然是因为痛苦巨大而难以承受。王蔷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她,但是却生怕加剧了他的痛苦,是以只能尴尬地将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剧变让王蔷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她的精力全部用在专精杀戮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处理这种景象。
母亲看着王蔷,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慈爱和眷恋,她颤抖着,呻吟着,勉强自己从喉头里面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蔷儿,娘对不住你了,对,对不起,别恨娘。”
王蔷正要说话,却听见背后屋门被狠狠撞开了,她立刻回头,看到徐彪和虎老匆匆破门而入。
他们都是走老了江湖的,眼见屋内的情形,立刻将发生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虎老跑到玉天王身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黄色的药粉洒在天王的受伤处。这种药粉味道强烈,让人闻了直欲作呕,但是却效果很好,眼见天王伤处的鲜血就停止了奔涌,而玉天王之前一直在苦苦支撑,眼见援兵抵达,马上因为极度的痛苦已经陷入了昏迷。
徐彪不懂医术,却大步走过来对着母亲喝骂道:“芸娘,天王这些年对你不薄,你所衣所食,所住所用都是天王赏赐的,你不思回报也就罢了,竟然恩将仇报,简直是狼心狗肺!”
母亲撇了撇嘴,低着头,没有回答,而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也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显然痛苦至极。
徐彪见到母亲根本不屑于理他,顿时怒气勃发,他正要说话,却见虎老已经处理完了玉天王的伤口。虎老走到徐彪身边,表情阴森,语气低沉:“只怕是老朽昨日道破了天机啊!”
母亲闻言,脸色大变,瞪着一双美目,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再也不复之前的不屑。
王蔷有些奇怪,天机?
何谓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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