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蔚进入他们的帐篷, 里面果然燃着火堆并且架有一个小龟壳, 盛放浓浓的草药汤汁,散发着并不好闻的气味。
“你到底怎么了?”陶蔚拉过西蒙,细细观察她的脸色, 并未察觉异常。
西蒙这个人生的人高马大,力气又足, 应当是非常健壮的,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喝药了呢?
向来开朗直心肠的雌性, 这会儿正苦着脸:“我得了雌性都会得的病,每个月都要治疗呢。”
雌性的病?这个说法有点耳熟, 陶蔚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病?”
“就是下面流血呀。”西蒙看上去非常苦恼。
她的阿麽也唉声叹气, “谁都这样的,有什么办法!”
陶蔚有些吃惊,既而恍然大悟, 难怪从昨天开始兽人的表现就有些怪怪的, 他们的嗅觉灵敏, 肯定闻到了血腥味, 但大家都没吭声, 估计是习以为常了。
“那你们喝了什么?”
“这是止血草。”泰勒姆递上一种森林里常见的草,细长的叶子带着锯齿状, 他道:“这种草治疗伤口没见什么效用, 但是雌性喝了它两天就能止血。”
陶蔚接过草药看了看, 并不认识, 也不知有何药性,但是这样强制性停止大姨妈的光临,肯定很不好吧。况且是药三分毒,这草也不知有没有副作用……
“别再喝了,这不是病,没有它雌性就不能生孩子了。”陶蔚连忙劝阻道,她不能系统地解释大姨妈是什么,只能强调它的重要性。
“不……不是吧?”西蒙一家三口面面相觑,这种言论闻所未闻。
人们的衣着虽然简单暴露,但他们已经拥有了基本的廉耻心,私密处被紧紧遮盖着,雌性得了这种病也都私底下喝药处理,不会广而告之。算是一种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但是她在流血,这怎么行呢?”尽管很想相信陶蔚说的话,但西蒙的阿麽还是感觉困惑。
明明都出血了,却说不是伤不是病,难不成要一直出血才能生下幼崽么?那样雌性早晚会死的。
“不会一直流血的,”陶蔚摇摇头,解释道:“这是周期性的,每月一次,一般五六天就过去了。要是肚子里有了宝宝,在孩子诞生之前都不会流血。”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西蒙似懂非懂,赶紧趁机推掉汤药,这么难喝的东西,还是别了吧!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泰勒姆摸了摸下巴。
阿伦伯和阿焦伯两人的阿父是亲兄弟,他们的阿麽是一个很瘦小的雌性。年幼时因为阿父无能,吃食方面并不富余,每月发病流血也没人给她喝止血药。
许多人都认为这样瘦弱的雌性很难产下幼崽,但是她结伴侣后却顺利地连生两胎,在生育力低下的部落里,能生两个孩子是非常厉害的。
“陶蔚的话准没错,我不喝药了。”西蒙两手叉腰,一脸笃定,显然早就受够了这些药汁。
被人相信的感觉是很美妙的,陶蔚对此有些欣慰,“流血不会对你身体造成损伤,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运动量过大就行,很快就好的。”
她的阿麽有些犹豫有些担心,就这一个女儿,当然半点不希望她出事,不过西蒙这孩子从小就皮实,应该没事的……
这个临睡前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不料第三日,因为这事又闹了起来。
事情起因是西蒙去丢弃自己带血的兽皮条,那是陶蔚教给她的,垫在下面虽然很麻烦,但她照做了。
往粪坑里丢东西的时候撞见豹族的雌性,两人打过招呼聊了两句,对方当然劝她喝药,西蒙就趁机说起陶蔚的推论,不流血就不能生幼崽呢,多大的事啊!
那个雌性听着又是惊讶又是稀奇,一转身就告诉给了别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可不就人尽皆知了,这也没什么,偏偏那个老祭司知道了。
老家伙顿时发怒了,这么个外来的不详灾害,尽说些不靠谱的谎言,妄图欺骗族人,也不知是何居心!
“不能放任她在部落里,兽神迟早会惩罚她的!”老祭司带着一群拥护者,往陶蔚的帐篷走去。
这会儿陶蔚正带着同行的十来个人做炉子呢,昨天跟着豹族的人一起去附近森林里采集,他们摘了不少糊糊果回来,既能煮汤喝又能拿来搅拌沙土,充当水泥粘黏石块。
做这么多炉子,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用,更有心跟豹族的兽人交换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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