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喻衍才醒了。
他带着几分慵懒,一手抵在床上撑起身体,一手揉着额头,如云的长发从肩上垂下来,肤白如玉,眼睛微眯,“什么时候了?”
褚黎刚练完剑,薄薄的汗溢了出来,额头上的汗最明显,古铜色微黑的皮肤中好似还透出点红,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喘,“快午时了。”
喻衍的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看到褚黎又问他,“衣服拿回来了吗?”
褚黎拿起桌子上的衣服送到他面前,禁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做嫁衣?”
“当然是穿啊!”他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褚黎,“衣服做不出来不穿还能干什么?”
褚黎想问他,你一个男人怎么会穿到嫁衣,但还没说话就被喻衍嫌弃了。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喻衍捏着鼻子,对他挥着手,“去去去,离我远点,别把衣服沾上了味道。”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更嫌弃了,“你不会又是练完剑还没洗澡吧?”
每次都被他这么嫌弃,褚黎也会害羞的,脸微红,幸亏他肤色黑看不出来,“我去洗澡。”
“去吧去吧。”喻衍心道,说是洗澡,肯定又免不了在井边打几桶冷水直接冲,他一开始还担心褚黎这么冲会糟蹋坏了身体,但自从知道了他火体质后连这点担心都没了。
火体质顾名思义体质属火,武功练到某个阶段,可以不畏严寒,看褚黎的武功,早就达到这个阶段了,他之前的担心完全就是瞎担心。
衣服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一层接着一层,十分细致地叠着,喻衍将衣服拿起来在床上铺开。
为了不出破绽,他特意跟刘乐真要了嫁衣的样图,请衣铺不惜一切代价在三日内赶制出来,那个奸商竟然跟他要十两金子,不过现在看来这十两金子应该没有白花,不管是做工还是样式都与他的样图没有差异。
嫁衣艳红如火,丝质的织锦之上绣着金色的凤凰,自尾至背,仰首啼鸣,欲要挣脱织锦直冲云霄。
垂在地上的后摆缀着大朵怒放的、艳丽富贵的牡丹,花心吐蕊,花瓣绝艳,一阵吹来似要吹落成熟的花瓣。
宽大的袖口自胸口垂直腰际,金纹与银纹相间,凤首仰天,凤尾延至袖口,又接以怒放的牡丹,绝艳绝丽,生机似火。
身着嫁衣的喻衍犹如在重重烈焰之中浴火重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褚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了房间,身着嫁衣的喻衍背对着他,身若仙人,只一个背影就让他定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喻衍回头,黛色的长发舞动,如泉水流动,如瀑布倾泻,阳光之下波光粼粼,见者目眩神迷。
他眼眉轻抬,墨黑的眼眸似含有说不尽的情意,只轻轻一扫,天下堪为之折腰。
褚黎仿佛失了呼吸,在他眼前,天地间只剩下了身着嫁衣的喻衍。
他看到的都是白,漫无天际的白,在这漫无天际的白中只有一处色彩,一袭血红嫁衣的喻衍夺去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彩。
“好看吗?”他薄唇轻启,声音似自天际而来。
“好看。”褚黎喉咙微干,眼睛落在喻衍的唇上,他舔了舔嘴唇,心中升起一个想法——他想要给喻衍的唇染上血色。
“那你说我做山神的新娘他会满意吗?”他抬起胳膊,如凤凰展翅,下一刻仿佛就要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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