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分做两组或望风或浅眠,被护在中心的贾琏却叫心事扰的睡意全无。背后之人今日显然不想再留活口,十之八九是他们或者行踪不明的闫然查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若是闫然那边,贾琏少不得要想法子为他们谋一二方便,免得叫人截了,可若是自己这边,就定是他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之事。
即使又累又乏,跳船时磕到的额角还在隐隐作痛,贾琏却忍不住一点点回忆着他们自进入军营起见过的人或物,试图从中寻出蛛丝马迹,最后终于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由两个兵曹陪着进入军械所时,曾注意到一处僻静厢房,特意进去查探了一番,因里头确实如册子上录入的一般都是些朽烂的枪杆棍棒之类,便没有再问。
贾琏不问,是因为晓得兵曹们满口胡言,绝不会说实话。他们这些日子数次抱怨军械所房屋太少,安放朝廷下发盔甲兵器时多有不便,连铁器都多有缺损丢失,记录不明,又如何会单空个屋子放这些朽木。
只是贾琏当时猜得乃是他们偷梁换柱时抛下来这些东西补缺损的物件,滥竽充数,今日再想,却觉得这其中的事儿怕是大得多,才引得对方动了杀心。
一时不察以致落入险境,贾琏在回忆中推演出疑点后,便强迫自己安睡片刻,以图养精蓄锐,避过守军巡查的人手,与外头留的暗线汇合。
贾琏身边都是离京前精挑细选的精兵强将,可惜当地势力已成,眼线遍布乡间,他们这些外乡人十分扎眼,几次险些被尾随而来的匪盗阻住,花费了不少时日才与寻着标记而来的闫然等人碰面,渐渐稳住了局面。
标着贾琏无事暗记的折子还在路上,京中就收到了重明县令的急报,道是工部侍郎贾琏与随从数名出海时遭遇风浪,县令已派当地兵勇四处搜寻,至今一无所获。
已经叫上皇一系的老臣吵嚷的头疼了好几日的杨垣听到信眼前便是一黑,多亏旁边侍候的夏守忠眼明手快,才没在上皇的眼线面前损了帝王威仪。
杨垣正要下旨调别处水军前往搜索贾琏一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皇那边就派了大太监戴权过来,问杨垣可要下旨恩赏贾侍郎家人,还口谕可与柳大人家比肩,惹得杨垣大怒,砸了戴权一头一脸的茶水,将人轰了出去。
杨垣正要派人去皇后处,让她出面拦了甄太妃的人,免得他们去荣国府乱传懿旨,安鸾宫的大太监就面色惊惶的求见,道是淑妃娘娘王氏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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