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人类御主疑惑地歪头。
——前辈中爱之灵药的,喜欢的对象就是他的时候就被毫不留情地欺负了;最后喜欢的是那位骑士王的时候,那个英雄王偏偏又来搅局——不然前辈也不会这么痛苦啊!!
玛修愤懑极了,可是这些过往是错误的、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记忆,就像是特异点之于人类史那样,所以,不能对她说明。
“……我倒觉得,”见玛修长久地不说话,人类御主一只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吉尔伽美什’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是在深浅的程度上有所不同呢……像金闪闪那样的,就是兼具了‘慈母’与‘严父’两种状态吧?”
玛修低垂着眼睫:“……我不懂……”
“就是啊就是啊,怎么说呢,嗯——吉尔伽美什那个人……”
人类御主稍微起了一点点兴致的样子,朝着玛修比划道,“‘严父’就是,他会用非常苛刻的标准要求你,只要你能达到他理想中应当达到的标准,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来磨炼你,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会给你带来多少伤痛……‘慈母’的话,就是指,在你终于终于、虽然伤痕累累,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到达终点时,他会对你有大的容忍度——不管是之前对他的冒犯也好,还是说在他默许的前提下伤害到他也好——他都会不计较。这对于那个小心眼儿的闪大王来说,简直能用根本和他挂不上钩的温柔来形容了吧?”
“……诶?”
经过人类御主这么不经意地一番解释,玛修突然想起了之前食堂里发生的事情里怪异的部分。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不管是哪位骑士王,都不可能会有和英雄王在一起的一天。毕竟这两位是从三观上就开始的不和,更别提他们似乎从前就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那天的事情是两位合作、就是为了让前辈自己从爱之魔药的效果中挣脱开来吗?!
可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帕拉塞尔苏斯先生和美狄亚小姐之所以等待这么久,打算在阿尔托莉雅小姐给予前辈幸福的那一刻才给她解药,就是为了让魔药的效力从浓到淡,再到无有一个平稳的过渡期,使其带来的伤害和劣性影响降到最低啊?
且不说那位英雄王是出于恶意还是好心……阿尔托莉雅小姐是不会做出有害于前辈这样的事情来着的……而英雄王居然能说服骑士王,那就能说明那么刺激前辈其实是对她好?
……不,虽然那位王不屑于谎言,但也依旧存在稍微换一下概念让阿尔托莉雅小姐误会的情况……说到底,他居然为了某个目的就甘愿放下身段和阿尔托莉雅小姐合作演戏什么的,把前辈抱回她的房间什么的,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嗯,不过这么一看,又觉得那个吉尔菌给人一棒再给人一颗甜枣的手段还是使用的挺熟练的。该说不愧是王嘛?”
人类御主挑眉,“不过换一个方向思考,也可以算是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稍微‘驯服’了他一点?什么啊,这样的话不就是双向驯养了嘛!……诶,奇怪,我根本没有千辛万苦过吧?……怎么觉得有人暗中修改了我对英雄王的好感值啊,哈哈。玛修,你觉——……玛修?”
“……”
“玛修……玛修!玛修?”
“……啊!前、前辈!”玛修被吓了一跳,腰也挺得更直了一些,“你叫我吗?”
“你在想什么呢?”
人类御主很好奇,毕竟玛修很少会有这样在谈话中走神的时候,不过鉴于人都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因此她便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我想起来,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你有说过‘大病初愈’什么的吧?怎么回事,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生病了啊?”
“嗯,前辈你的确没有生病,”玛修收拾了一下冗杂发散的思绪,拿出了一早和Staff们还有Sevant们串通好了的说辞,“前辈你是在作战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敌方的娜迦王的诅咒。”
“我,被娜迦王施加了诅咒,当场命中?”人类御主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嗯。”玛修沉重地点了点头,“相当厉害的诅咒……虽然破除了,但是帕拉塞尔苏斯先生说,你那天的记忆,部分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人类御主:石化。
风风雨雨闯过这么多特异点,手撕魔神柱(并没有),脚踢魔术王(预订),居然被蛐蛐一个娜迦王诅咒了!?而且还没有躲过去??……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到晚年,风评被害,吗?……啊啊,她看见了好多不同的魔神柱,在跳舞啊……咳!……
“前辈,前辈请振作一点啊!”
“……F。”
“不行啊芙芙——我是不会放弃前辈的、而且前辈也不是什么吃枣药丸的家伙呢!”
“……咳!”
一听玛修的回答就知道芙芙又在dss自己了,原本只剩一口气的人类御主顿时满血复活,“那个啊……玛修,你还记得我放在床头的抱枕吗?”
“抱枕?”
想起了曾经因为某两个Ace、整个房间都被毁了个彻底的战斗——自然也是包括那一壁橱的从者玩偶的——玛修不自然地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不都是在壁橱里面吗?”
“不不不,我总记得它是特意放在我的枕头旁边的呀。不过也有可能是记忆出现了问题,我那天忘记把它拿出来了?”
人类御主掀开被子,走到了橱柜前,盯着众多的Q版玩偶看了一会儿,犹豫着伸出了手打开了橱柜门,“我记得……我想想,我要拿出来的是谁的玩偶?我又为什么要特地把那个玩偶拿出来……?”
难道在贞德·Alte小姐喂给前辈爱之魔药的那天之后,还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玛修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前辈?”
【“也不知道拜托大公做的大号玩偶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拜托大公做的大号玩偶怎么样了……”
脑海中无缘由地突然飘过了这句话,黑发少女茫然地念了出来。
【“那可是特意为今天准备的,希望,能赶得上就好了。”】
【“……但是,就这样摆在床头的位置,是不是太过显眼了?还会把其他从者的迷你玩偶一起拿出来,做个欲盖弥彰的欲盖弥彰呢?”】
而随着第一句话的念白,越来越多的记忆涌现在了脑海里,少女原先略显得混沌迷惘的深棕色眼眸掠过了一丝光之后,便变得清明明亮了起来——
“我记得——”
她将贞德·Alte的迷你玩偶一把握住了——最后的,阻挡着记忆大门打开的阻挡物被一扫而空!
“玛修!”
虽然刚醒过来,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是人类御主的表情却是那么的鲜活明丽,生机勃勃地宛如初|春的草芽,她回过身看向玛修,“请务必要记得:‘我中了爱之灵药’!”
“——”
……很难说明玛修那一瞬间的心情。因为过于震惊,她的表情出现了空白,声带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好半天,在她个人感觉几乎有一个世纪的漫长那样,她才嗫嚅着嘴唇说着、她用不断轰鸣的耳朵听起来根本不像是自己声音的声音轻声问道,“…………爱,之灵药……?”
“嗯!”
找回缺失的记忆而情绪高涨,人类御主并没有发现玛修的异常,“因为贞德貌似是想和我约会的缘故、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开口,所以递给了我一瓶加了料的饮料啦——当然她这种做法是错误的!——不过我不是因为经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帕拉塞尔的试验小白鼠吗,抗性早就锻炼出来了,蛐蛐爱之灵药什么的完全不怕啦!现在,嗯……嗯!果然那个药没有生效啦!”
玛修握紧了拳头:“……”
“所以我现在的状态应当是‘被贞德·Alte魅惑’啦!我还特意在昨天、啊,不是,是我昏迷的前一天去向大公订做了贞德的大号公仔呢!”
人类御主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我的计划就是,我今天、呃,是中药后的那天是限定的‘贞德·Alte专属aste’,然后请假和她约会一天!……咦?这么说来,我那天怎么可能出战,还被娜迦王诅咒?……”
“……前辈——”玛修低着头,身体细细地颤抖了起来。
“嗯?”人类御主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马修身上,“怎么了——呜哇!?……为什么哭了?是身体——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过分!前辈太过分了!前辈比贞德·Alte还要过分过分过分得多——!”
一连用了好几个过分,流着眼泪哭泣的玛修身上的迦勒底制服一下子转变为了亚从者的战斗服,然后她抡起了盾,“前辈最差劲了!!”
“噗唔!!————”
很难说到底是玛修留了情面的盾背攻击让人类御主发出了这种丢脸的声音,还是玛修从未对她说过的话给她的精神造成了暴击——总之人类御主一下子镶嵌进了她身后的橱柜里。
“玛、玛修……到底怎么了?……咕……”
“我最讨厌前辈了——!”
玛修一边恢复了通常的装扮,一边捂着脸飞奔出了人类御主的房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成彻底K了还能再动弹一下的少女。
“怎么、怎么会……?”
埋在公杂堆里的人类御主,毫无防备地留下了属于真正弱者的眼泪,“我现在居然在玛修心里沦落到了和兰斯洛特卿一个等级的地步?JJ!我不做人啦!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