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荡开一片黑色的流影,包裹着白雪一般的花朵。似那漆黑的夜幕里不二的明星,被整个天幕所包容。
风吹动着衣袍猎猎作响,那满头的白发被他藏在宽大的袖炮下。这样柔弱的她只需要他知道就可以了,别人,都不需要。只要有他担心她,就够了。
墨临尧手里提着剑就那么看着那身影离去,消失在日暮的光晕里。越走越远,直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心里失落极了,仿佛错开了一万年那么遥远,他们的世界于他而言,始终只是一个故事。他伸出手,却只能碰到微凉的风,一切都消失在了无人烟的寂静中。
终他一生,只是晚了那一步,便错过了生生世世。只是晚了一步吗?或者早就有上天注定好了的吧。
她于他而言,永远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那一道霞光,从他的窗前飘过,着陆的地点确实另一个方向。是他放不下,却无可奈何的啊。
长痛不如短痛,却不知,他早已痛到不能自已了啊。痛,岂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墨临尧的眼里多了落寞和难以抑制的悲哀,下属的人难得地识脸色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这样的神情始终不适合出现在站在光明顶端的神王脸上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一片衣角消失在拐角处,还有巨大的酒葫芦。
冥希辰抱着凰冰一路哪儿也不看,直到到了魔宫,把她放在自己的寝宫里。
他的寝宫全是以黑色调为主,这突然出现的一片白甚是惹眼。
他的神情极冷,像冻结了近万年的寒冰,不能接近。只是当那目光转向凰冰时才多了一点温度。
他垂下眼,手指抓在床沿,用力弯曲着。他在自责,每当这种时候,他的心里涌动出来的都是深深的自责。
第二次,第二次看着她变成这副模样倒在自己的面前。
面对着邪灵,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做。说好的要保护她,可事实却是她来保护他。
邪灵在前,他堂堂男儿,被称作死神的魔君,竟然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自负有些无人匹敌的能力,却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或许,墨临尧说的是对的。他算是什么啊?不过是一个最没用的人。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他却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墨临尧说的没错,自始至终,给她带来最大伤害的,就是他自己。
可他却还想厚着脸皮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是知道前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还是不想放手。一次一次立下誓约,却始终不能做到。
那弱小的身躯仿佛是脆弱的玻璃一般,轻轻一碰,就碎了。
他颤抖着手,捧着她的脸颊,有些冰,让他的心里也多增了一抹凉意。
生机被抽离,他不知道这一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或者……不,不会的,她会醒来的,她一定会醒来的。
他俯下身,在她苍白的唇瓣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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