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4日晚,距离春节还有11天,宋不羁第一次坐上了警车,第一次进了市公安局,第一次被警察“审讯”。
“今晚一次性经历了这么多第一次,真是十分有纪念意义了。”宋不羁坐在公安局的询问室里,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脑袋低下,额头抵在桌沿,苦中作乐地想。
“啪”的一声,桌子上被重重放下了一个本子,纪律和谢齐天走了进来。
见宋不羁没反应,谢齐天又用手扣了扣桌面,沉声道:“抬起头来。”
宋不羁交握在桌上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好似在同什么作斗争。
纪律用脚勾开一张椅子,坐下,看到宋不羁双手的骨节处被握得泛了白。
接着,宋不羁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珠子转了转,定在纪律身上,小声地打着商量:“纪警官,我能趴着回答问题吗?”
纪律:“……”
谢齐天拧了拧眉,眼底浮现惊诧。
纪律波澜不惊地盯着宋不羁,好像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都不奇怪似的。
谢齐天心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够稳。
半晌后,纪律点了下头:“你趴着吧。”
宋不羁立即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说:“谢谢纪警官。”
谢齐天坐到了纪律旁边,开始询问。
问了几个例行的简单问题后,谢齐天问:“你是什么时候把房间租给常非的?”
“常非?”微弱的声音从宋不羁口中传出,“常非刚毕业那会儿就住在了我这。”
谢齐天:“具体是什么时候?”
宋不羁不确定地想了想:“他去年刚毕业,那应该是六月吧……我记得他搬进来的那天本来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就下起了雨……”
谢齐天:“……”
谢齐天:“另一位租客呢,高彬是什么时候来的?”
“高彬……高彬搬来有一年了吧……回头我去找找租房合同好吧……”宋不羁顿了顿,又说,“不是啊两位警官,你们不是要问什么碎尸案吗?一个劲儿地问我两位室友是做什么?”
谢齐天问题转得自然:“今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你在哪?”
“我在家啊……”宋不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纪律:“……”
谢齐天:“……”
纪律和谢齐天对视一眼,谢齐天沉了沉声音,严厉地反问:“在家?”
宋不羁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老实交代:“是啊,我在家睡觉。”
谢齐天:“家里有其他人吗?”
宋不羁的脑袋在桌上轻微地摇了摇:“不清楚。常非这几日出差了,好像还没回来。高彬,如果准时下班,应该回来了。”
谢齐天:“五点到七点间,有人来你家吗?”
宋不羁依旧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他的头发本就偏长,趴着时头发会往下垂。此时摇了那么几下,更是从后面分开,往两边垂。
宋不羁说着说着便不小心黏上了头发,忍不住“呸”了两声。
询问继续。
半个小时后,宋不羁出了询问室。
谢齐天已经拿着询问笔录走远了,纪律走到电梯口,回头看了眼慢吞吞跟着的宋不羁。他走路时依旧缩着脑袋,双手环在一起,迎面经过他人时,会条件反射一般地往旁边一缩。
纪律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这宋不羁,明明是个高个儿,长得更是不错,怎么言行举止……是这副完全不能见人的鬼样?
宋不羁慢慢挪到了电梯口,看到前面有双鞋,觉得有些眼熟,脚步一顿,一愣,突然认出了这是纪律的鞋,便快速抬了抬脑袋,又低下,结结巴巴地问道:“纪、纪队,还、还有什么事吗……”
纪律淡声道:“刚忘了告诉你,你的房子现在是犯罪现场,在我们取证完之前不能住。”
宋不羁:“……”
“大门口出去后左转,有家宾馆,委屈宋先生今晚先在那屈居一晚了。”纪律说,“当然,住宿费我们报销。”
宋不羁:“……”
非要住公安局旁边吗?才不要呢!
宋不羁十分有骨气,说不要就不要,出了市局后,没有左拐,反而往右走了过去。
右边就是个十字路口,宋不羁趁着绿灯,快速跑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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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内,纪律召集队员们开了个会。
纪律朝谢齐天一扬下巴:“小谢,把目前掌握的情况汇报一下。”
“今天晚上八点二十九分,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绿景花苑22栋602室的冰箱里有碎尸。报案人是602室的租客常非。”谢齐天条分缕析地讲述了一遍整个过程,“……死者的DNA鉴定还在进行中,目前无法准确确定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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