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按时按点下班一次,再加上吴端的伤已经痊愈,在貂芳的提议下,四人决定约一顿烧烤。
吴端开车,闫思弦坐副驾驶位置。
貂芳和冯笑香则在后座抱着手机打游戏。
吴端见两人玩得兴奋,尤其貂芳,不断指挥队友走位,瘾也被勾了起来。
他对闫思弦道:“哎,等会儿回家咱们也玩会儿呗。”
“行啊,最近好多粉丝私信我,问你为啥不直播了。”
貂芳诧异道:“什么?!吴队在直播?我也要看!”
她拿手肘碰碰冯笑香,“笑笑咱们一块看啊。”
“我看过了?”
“啊?!”貂芳诧异加失望,还补充了一句:“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你咋不跟我说说。”
“啊?!”吴端则是诧异加心虚,他也补充了一句:“你你你……笑笑你……你啥也没看见!”
“吴队要杀人灭口喽。”闫思弦起哄。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手机。看吴端的手机。
“你干嘛呢?”吴端问道。
“预审大队那边说咱们提交的口供有问题,我跟他们解释一下。”
“怎么说的?”吴端十分关切。
闫思弦先是关照一句“好好看路”,才解释道:“陈渺好说,是他处理掉死者张小开的手指,人赃并获,他自己也供认不讳,从犯算是板上钉钉了。
关磊也好说,在现场勘验还原的血迹面前,他终于承认自己砍伤了张小开,之后又与张国涛合力杀死张小开。
出问题的是李国涛的口供,他是铁了心了,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其实我是能理解的,毕竟人快死了,他这么做倒也未必是为了保别人,不过是给自己营造一层英雄主义的光环。
看啊,我临死还为朋友两肋插刀,我死得值,朋友会记得我的。
要是没有这点精神上的安慰,死亡多可怕啊。
我虽然能理解,但这样一来,两人在杀人这件事上的比重,界限就比较模糊了,怕到时候开庭,法院以案情不明晰的理由打回来重新调查,补充证据。
我记得,自从你当支队长,一支队经手的案子还没出过这样的情况,你肯定不想晚节不保吧?”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问题不大。”
“哦?”
“李国涛命不久矣,判他多少年意义都不大,一个只能躺在床上接受治疗的人,难道还指望真把他收监?
所以,关磊的犯罪情节清楚就行了。
关磊率先动的手,又完整地参与了杀人过程,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至于参与比重——群体性犯罪的案例中,凶手们相互推诿责任的不在少数,即便侦查手段已经比较完善的今天,也不能保证把每个人的参与比重精确到具体的百分之多少,通常都是主犯参照所犯罪名从重处罚。
关磊是主犯,这点毋庸置疑,该怎么判,法官比咱们有经验。”
“那……就按现在的案宗,不改了?”闫思弦问道。
“预审大队那边什么意见?他们态度很强硬吗?”
“那倒没有,也没有具体的建议,只说现在这份案宗不保险。”
“那你就稍微改动下,给他们个面子。”
闫思弦“啧”了一声,“没想到啊吴队,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学会官场上这套了。”
“我还有进步空间。”吴端道。
冯笑香忙里抽闲地插话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对她突然的提议,吴端不解。
“比如,黑进法院的系统,做点手脚,看能不能安排个有经验的法官负责这案子。”
“别白费劲儿了。”吴端道:“办公系统应用还没那么广泛,法院有自己的工作安排方法,不靠电脑。
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都别想了,你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放开了吃……”
吴端话还没说完,闫思弦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句“什么?!”引得吴端侧目。
其实闫思弦的语气非常平缓,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总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许是相处时间久了,吴端便能觉察出他的克制。
接收到吴端关切的目光,闫思弦摆摆手,以示自己这边没事。
待他挂了电话,对吴端道:“我……公司出了点事,比较急,我得去处理一下。”
“呃……”吴端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大概率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出于礼貌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或许吧,或许还真有。”
“真的?那……我跟你一块?”
貂芳立马积极道:“我们呢?用得到我们你也尽管说啊。”
“不用不用,”闫思弦连忙摆手,“把我放路边吧,你们先去吃饭,我……要是事儿处理得快,我就去找你们。”
吴端没多问,照做。
下车前,闫思弦又嘱咐了诸如“吃好喝好不要喝酒万一喝酒了记得叫代驾”之类的话。
貂芳表示了惋惜,一直沉默思索的冯笑香,则是趁闫思弦关车门之前,见缝插针地问道:“闫氏不会要暴什么大新闻吧?需要我帮着监控舆情吗?”
闫思弦摆摆手,来不及多说什么,拦了一辆出租车,很着急的样子。
直到一顿饭吃完了,闫思弦也没联络三人。吴端在烧烤店旁边的砂锅铺子打包了一份砂锅粥,又将两名女警送回家。
待他自己回到家时已是夜里11点。
他真能帮到闫思弦吗?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他想给闫思弦打个电话,又担心对方正忙得全神贯注,怕打扰到他,玩了几把游戏,心里有事儿,发挥得非常不好,被队友问候了祖宗,心情更加不好。最后干脆关了电脑,从闫思弦书架上挑了本小说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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