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是变相的告诉她,自己一家三口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已经全都被她拿走了,那五两银子一百斤麦子还是林株想的办法。别的别指望了。
她浑浊的老眼扑腾扑腾的闪了闪,终于咽回去了满肚子的脏话。
她虽然跋扈不讲道理,毕竟活了七十多岁,她知道这个时候在儿子面前耍横,没什么好处。物极必反,只能让儿子心里更抵触她,。
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怎样都行。那个赔钱货惹不起
还是用苦情这招灵。
她很煽情的擦了擦浑浊的老眼,说:“老二啊,娘知道苦了你,可是娘就生了你们三个。三个儿子里数你最孝顺最懂事儿了,你那两个兄弟哪一个能靠的住。都将一大家子丢给娘。娘有心不管,那可都是咱林家的血脉,哎。娘真的是心里苦啊,你说大贤正在长身体,来宝还那么小。你大嫂弟媳都不是省油的灯。娘不靠你靠谁啊。要不是你爹走得早,娘也不至于这么苦。老头子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留下我这个孤老婆子难活啊!”
哭唱般的说词儿、
听得菜二不敢抬头。
心里说: 林家的血脉?那也不能苦死他一个啊。他也是林家的血脉之一啊。,
菜二今天脑子清楚,始终不去看林张氏苦难的老脸。也就没中老娘的苦情计。
儿子这个样子,林张氏发作也不是,再演苦情计也不是。
知道儿子今儿是不会听她的了。
愣了会儿神, 起身说:“老二,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娘今儿晚上再好好想想。如果银子实在不够用。老家那些亲戚就不请了。反正后面还有大栋大贤来宝。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菜二正巴不得早点离开,立刻答应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头一回这么明确的拒绝了娘的无理要求,还是自己一个人做主。
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勇气了。
看来女儿说得对,有时候是得学会说不。他低头急匆匆的走过烂糟糟的院子,出了破旧的大门。这才回头看了眼娘住的正屋及两边的别院。现在这个时候应该都睡了吧。
他很细心的将大门关好。
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一次终于没有答应娘的要求,没有给自己找烦恼。
月亮朦朦胧胧的空气有点清冷,微微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
想起自己要帮聚贤楼做很多的灯笼,那些个灯笼将作为装饰品充溢着聚贤楼高雅的包间,心情激动起来。
金小光金公子夸自己的手艺,王爷的公子特意来预定,现在聚贤楼的掌柜的也预定。
女儿说的米错,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手艺好会有人赏识的。
学的手艺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他背负着双手慢慢往回走,就看见不远出的斜坡下蹲着一个人。
这个时候人家的大门都关了,谁会蹲在那里?
可能是谁家的人回来迟了,大门关上,家里有老人孩子的不敢惊动。
斜庄坑都是些老住户左邻右舍的平时虽然不太来往,却也熟识。
他慢慢的靠近,微微弯了弯腰身,问:“谁啊,怎么蹲在这儿?”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头也不抬,蹲着跑了几步起身便跑。
虽是月色朦胧,视线不清。他也能分辨出是三弟林三根。
这个没出息没长进的,都四十岁了还这样偷鸡摸狗嗜赌如命的。这些天林一根去了燕府的磨坊没人同他狼狈为奸,好几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
他大声呵斥:“老三,跑什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跑出去老远的林三根脚下慢了慢,嗖的一声进了院子。
怎么回事儿?菜二返身走了几步忙,本打算回去看看,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个老三是个混混,嘴里没个实话,说的也都是歪理。还是不管的好。家里有老娘也有弟媳还有侄子。
回到家,看菜二娘子林株还坐在炕上说话。
便问:“株儿,你怎么还没去睡。你不是说明儿还要移辣椒的么?”
木屋里的辣椒苗儿有一寸高了,幼苗虽然长得还好。却见不到阳光。
辣椒苗儿可是要晒太阳的。
林株很快的溜下炕说:“这不等爹回来了?爹,我们家进贼了。”
“进贼?”菜二吓了一大跳。从他来这里还没闹过贼。贼,要来菜园偷什么。菜还没几样能吃的啊。
看他半信半疑,林株说:“就是进贼了。明儿我就去告诉铁叔,让他将那贼给抓起来送官。”
菜二忙问:“贼抓住了?在哪儿呢?是个孩子么?”
要送官,那就是被逮住了。妻女都能逮的住,一定是孩子。
林株看了眼气呼呼的菜二娘子说:“不是孩子,是大人。不但是大人,还是很大的人。”
菜二被弄糊涂了,大人?林株这么弱小,妻子也是干瘦。两人合起来也抓不住个贼啊。
看这母女俩的样子,好像也没有太紧张害怕。
他不解的问:“株儿,到底怎么了,快给爹说说。”
菜二娘子从炕上坐起来,说:“问什么啊?那个贼就是你家老三。那么大的人了,还偷鸡摸狗的,要不要脸啊。真不明白你娘怎么好意思月月将我们的银粮拿走,怎么不去管管她那宝贝儿子。”
“老三?”菜二想起刚才遇到林三根的样子。
那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林株狠狠地点了点头,扬了杨眉毛说:“就是他,我同娘都看得清清楚楚。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告诉铁叔,明儿一早就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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