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风琴的声音响起，宏大、庄严而又肃穆，如洪钟大吕般的婚礼进行曲之音中，一位身着明制立领褙子，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几岁的女人，出现在新娘的身旁。她面容精致，举止雍容典雅，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回到二楼，站在华春香身侧的白十三紧紧盯着那女人。
绝对不会有错。
她身上传来的那种极其隐晦的波动，不是来自于真元，而是来自识海。开辟识海——那这女人，就是筑基之上的境界。那个所谓的谪仙吗？
寻常人可能感应不到，但白十三却可以。毕竟他前一世可是修成先天，开辟识海。这一股隐晦的波动和威压，他再熟悉不过。
“为什么不是她的父亲陪伴她走红毯？”华春香仰着头问白十三。
“当然不是她父亲，不然我们还要解开什么心结，这委托有什么意义？”白十三叹了口气。
长长的红毯，漫天花雨。当新娘来在台上时，牛芒已是满脸不情愿地等在那里。舞台的一边，牛远山端坐太师椅。在司仪的指引下，新娘站在台上牛芒面对面，而那个陪伴她而来的年轻女子则是坐在牛远山另一侧的太师椅之上。
坐在那里……这女子只可能是新娘的母亲！
牛芒也是站在台上发愣。
怎么可能如此年轻？那赵飞燕可是四十岁了……她的母亲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司仪开始唠叨，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
“新娘，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司仪刚刚一开口，却不料就被新娘打断。
“等一等。”那新娘一把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两鬓已然略有白发。虽然颇为老气，但那赵飞燕的一双眸子却是极亮，闪烁着流动的光芒。
这就是赵飞燕？满场静默。他们虽然知道赵飞燕年过四十，但却没想到如此衰老，竟然保养得还比不上寻常的女明星——不是出身樊桐吗？
牛芒则是叹了口气，“你要悔婚吗？”
“不。你们现在就要将聘礼交予我手上。”
“飞燕姑娘何必如此心急？”牛远山站起身形，“待到洞房之后，聘礼定然交于你。难道还怕我牛府失信不成？”
“既然牛府不怕失信，现在就交予我手又有何难。”赵飞燕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但是牛远山竟然也是不气不恼，这让白十三感觉有些奇怪——赵飞燕如此行为，那就是当着全京师名流的面，在打牛府的脸！这不等于昭告天下说，这一桩婚事，是牛府和樊桐的交易？虽然明面上看，赵飞燕已然被逐出宗门，但牛远山竟然忍得下，那只能说明这出交易的好处足够抵得上这点脸面。
以白十三十六岁的年纪能猜到这一重，满场名流只会猜测的更深。在他们看来，牛家的崛起几乎已然是势不可挡，牛远山身为一等文官大员，庶子牛山武道天赋极佳，传闻之中已是无限接近意剑之境。如今牛芒又迎娶樊桐亲传弟子赵飞燕，这意味着什么？
“既然如此，我便交予你。”牛远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黑檀木制作的极其古朴典雅，没有半点花纹的盒子，仿佛一块墨玉。
“不必，交给我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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