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费扬古回京,康熙亲自到城外迎接,蒙古归顺之后,整个大清的版图更加辽阔。
晚上,康熙在乾清宫设了宴席为他接风洗尘。
曼宁也得到恩准与阿玛额娘同坐,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她情难自控,泪雨嫣然。
觉罗氏拍着她的肩膀:“大家都看着呢,别让人笑话了。”
曼宁一时自觉失了仪态,抹去泪:“额娘,曼宁真的好想你。”
“额娘,知道。”觉罗氏慈祥道,“今天是你阿玛的庆功宴,笑起来。”
曼宁重重点点头。“女儿晓得。”
一旁的妇人们都是找机会夸赞,觉罗氏都礼貌客气回了过去。官太太之间,也是相互你来我往,不能得罪。这些人际,对于自家老爷至关重要。大家都明白,现在乌拉那拉氏如日当天,想攀亲的自然比比皆是。
但得知费扬古的大公子已有了婚约,相当失落,很快又转到其他亲戚上,总该有合适的人选吧。
觉罗氏应付起来,轻松自在,回答更是无可挑剔。
曼宁暗暗佩服额娘的手段,从旁跟着学,日后嫁给胤禛,他的兄弟姐妹那么多,妯娌之间的相处也是门学问。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也会多。
康熙今晚高兴,兴致好,舍不得放人,直到深夜才众大臣及女眷回去,那时,费扬古派人传话,求得了万岁爷的恩典,说曼宁可以回家住。
母女俩得知,皆是欣喜不已。
宴席散了之后,曼宁随着父母回到了思念已久的家。
虽然只离开了几个月,她却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额娘一直派人打扫,整个房间都是纤尘不染。
沐浴过后,躺在舒服的床上,闭上了眼,脑海不由自主浮现曾经跟胤禛在一起的画面。有甜蜜的,有悲痛的,才发现,他们短短时间,竟然经历了那么多。得知她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她?
远在宫里的胤禛,在小太监告诉他,曼宁可以回家的时候,心里竟不知所措,有着浓浓不舍。
来到她所住的房间,一切都是她曾经留下的痕迹。
或许走得匆忙,她的行李都没有带走。梨花桌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个还没有绣好的香包。青色的布料,配上绿色竹子,还有一个未绣完的“禛”字,拿在手里,似乎能闻到她散发的淡淡幽香。
忽然发现,她不在他身边,那么不习惯。
没有她在身边,一种名叫“寂寞”的情绪染上心头。呆在她房里许久,胤禛才折身回到自己的房。
转辗反侧,难以入眠。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娇,一回眸,一转身,都鲜活地在他脑海回荡。
才第一晚,以后的日夜将要如何度过呢?
曼宁是不是也在想着爷呢?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曼宁一早醒来,身穿一身常服,长发未挽,柔滑黑亮的青丝如瀑披在肩上,拉着芍药,趁着早晨天气清凉,一道游园。
熟悉的一草一木,看在眼里,令人心旷神怡。花香飘散,沁人心脾。
走了半刻,额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芍药贴心送上手绢,道:“格格,到前面亭子休息一下,奴婢去给您弄些茶水糕点。”
“好,你去吧。”
曼宁刚坐下,一道低沉的男音入耳:“妹妹,好兴致。”
曼宁回头一笑:“哥哥早。”
格泰翩然而至,卓尔不凡,有着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嘴角斜挑,笑得勾魂。还好哥哥已经有主了,否则京城的少女们就要遭殃了。不过,他本人却没有注意。
“妹妹,近段时间可好?”格泰嬉笑问道,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对妹妹的关心。“在宫里可有人敢欺负你?”
“一切安好。”曼宁点点头,随后调侃道,“倒是哥哥,可有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让嫂子吃醋?”
格泰虽然办事老成,人前人后都是文质彬彬,哪经得起妹妹这方面调侃,面上一红,轻咳了一声,“哥哥可是你嫂子的好夫君,岂会让你嫂子生气?”
曼宁眼睛微眯,“哥哥也不害臊,嫂子都没过门呢?”
格泰眼底满是宠溺的笑,不再跟她争辩这些。
曼宁心里暖暖的,很久不曾跟哥哥这样随意聊天。
忽然想到那些妇人的问话,曼宁打趣道:“哥哥,你知道吗,昨晚,好多人找额娘问你的婚事。”
格泰暗叫不好,不知道这妹妹没什么关子,急问道:“那额娘答应了没有?”
曼宁故意不说:“你猜猜?”
格泰刚才击昏了头,心知妹妹在戏弄他,不过也不点破,还很配合,笑道:“是不是额娘应允了她们,给哥哥几门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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