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育金起身说:“我认为可行。”
朱迎平随后也站了起来:“那就去试试,不过我们最好分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他说完第一个走出了树林,追上那群难民,混入了其中,跟着吴育金、玉宁和李缙,他们如法炮制,也混进了难民的队伍。
李缙混进难民队伍里以后,一面缓缓前行,一面也不管唐突不唐突,直接问走在他身边的一个拖家带口的中年男人:“大哥,你是从何地逃难出来的啊,要去往何处啊?”
那个中年男人看了看李缙,见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便与他交了底:“我们全家是从江西九江府德化县逃难出来的,去年宁王叛乱,攻占了九江,当时九江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及时掩埋尸体,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就是后来出现了瘟疫,这瘟疫越闹越大,无法控制,如果不避及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便带着家人一起逃到了这凤阳府,打算去中都谋一条生路。”
瘟疫,这是一个很笼统的病名,它指的不是某一种传染病,而是由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的总称,这些传染病有鼠疫、天花、流感等,在古代,这些传染病,也不能说医不好,但不容易医好是肯定的,所以被传染上了这些病,八成就得死,要是不想死,那就得赶紧逃离疫区,躲得越远越好。
“哦。”李缙点了点头,又问,“那这许多人都是和大哥你一样,是从九江府逃难出来的吗?”
“有一些人是,有一些人不是。”那个中年男人回答完李缙的问话,转而问他,“小兄弟,你是从哪里逃难出来的啊?”
“我也是从九江府逃难出来的。”李缙很会编瞎话,并且也不担心他编的瞎话会被人拆穿,因为一个府很大,下辖有许多州县,住在这些州县里的人不会人人都认识,“只不过是一个人逃出来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了。”
“呵,倒是挺狼狈的。”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你说你也是从九江府逃难出来的,可是听口音,你好像也不是九江人啊?”
明朝重行制定了官话标准,分为读书音和口语,读书音为办公、读书所用之语音,是跟民间口语相对应的官方语系,和平常老百姓说的白话不同,这种官方用语是有专门的正音标准的,相当于后世的普通话,而用于日常口头交谈的官话口语,则没有一个标准,南方官话,北方官话,中原官话,都有人在说。
李缙说的是南方官话,因为他不是九江人,所以和九江人说南方官话,在口音上还是有一些差别的,就跟后世的东北人说普通话,与北京人说普通话,在口音上有差别一样,还是能听出来的。
“呃…”李缙刚想硬拗,说他就是九江人,口音就是如此,他也没办法,就在这个时候,向城门进发的难民队伍,忽然停住不走了,是以他把话又咽进了肚里,借故向前看了过去。
李缙的身高还算高,有1米78左右,垫着脚还是能看到前面的情况的,他看到有一些人拦在官道之人,挡住了难民的去路,这些人既不是官军,也不是衙差,而是一些龟公和女支女,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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