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衙门,在端门内各有直房,也就是专门的朝房,右阙门南,是锦衣卫直房,下三间为翰林直房,候朝时,大学士居北楹,众学士中楹,余者南楹,另外端门内左侧有直房五间,又名‘板房’,是詹事府、左右春坊及司经局官候朝之所。
商部,按理来说,与其他六部都同属是近侍衙门,应该分其直房,可商部至今还没有专门的朝房,一是没人主动提及这事儿,给商部分配直房,二是李缙也没有申请要直房,是以他要是哪天上朝的时候到了早了,便会去南楹的朝房与一些官员一同候朝‘待漏’。
漏,就是铜壶滴漏,这铜壶滴漏是古代的一种计时装置,待漏就是等待上朝的时刻。
李缙这天到的比较早,四更几刻便入了皇城,于是先去了南楹的朝房,进了朝房,他也没跟其他官员寒暄交谈,因为他谁都不认识。
一个月要上九天早朝,外加其他一些朝会,李缙上了几个月的朝了,加起来怕是能有五十次了,但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原因,没有结交到什么朋友,例如说他是外来户、官阶不高、出身太低等,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是小皇帝的人,并且是脸上贴着标签的那种人,一些官员怕与他过从甚密,会招来另外一些官员的猜忌,以至于影响自己的官途,所以一直以来,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加上他也不喜欢上赶着去结交什么人,这两下一弄,就变成现今这个样子了。
坐在一个角落,在朝房里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以后,就到了上朝的点,李缙出了朝房,便上朝去了。
等开始了早朝,最先还是没有李缙说话的份,他要等那些比他官阶高的官员奏完了事,轮到他才可以奏事,他百无聊赖的等啊等,等了能有一个多时辰,两三个小时,这才等到了号。
为了提醒旁人,告诉一众官员这早朝还没有结束,李缙先咳嗽了一声,跟着才走出了队列,然后快步走到丹陛下跪拜说:“启禀皇上,微臣也有事要奏。”
“哦?”朱厚熜感到有些纳闷,不知道李缙要奏何事,他摆了摆手,“起来说吧。”
“谢皇上。”李缙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其实微臣也不是想奏事,而是想参几个人。”
李缙说的这个‘参’,是弹劾、状告的意思。
“哦??”朱厚熜的音调提高了几度,“你想要参谁啊?”
“回皇上的话,微臣要参的人是,内阁首辅杨延和杨大人,还有宰辅蒋冕蒋大人,毛纪毛大人等阁臣。”
什么!?要参杨大人、蒋大人和毛大人等人,这个李缙是不是疯了!!??
文武百官全都惊掉了下巴。
“哦???”朱厚熜的音调又再次提高的几度,“你因何要参这些人啊?”
李缙掷地有声地说:“因他们固执不化,为礼而逼迫天子,以致误国害民!就比如说微臣现今正在做的这件百官纷纷上疏要求要做的事情吧,也就是清查庄田的事情,若是首辅杨大人不与皇上争论这礼,微臣相信皇上也不会怕得罪这勋戚,违背许诺,不肯还田于民,这不是误国害民是什么,若是首辅杨大人等人不立刻停止与皇上争论这礼,微臣相信此等类似的事情,往后还会不断地发生,所以微臣认为这议礼的害处极大,这礼不能再议下去了。”
哇!这李缙很能给人扣屎盔子嘛,不还田于民这事儿是我干的,他竟把责任推到了杨延和的身上,这很好吗,使杨延和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些一心为国为民,想还田于民的官员的憎恨对象!
朱厚熜心中大乐,可脸却垮了下来:“李爱卿说的没错,朕确实是被形势所逼,不然朕身份天子,金口玉牙,又怎么会违背许诺呢。”
呃?这一唱一和的,这李缙和小皇帝是不是串通好了,今天要给我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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