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自洪武到弘治,在这一百四十多年间,天下田地的数额已经减少了一半,国家的前途,不可谓不令人担忧。
朱厚熜下旨大力清理京畿地区及外省的庄田,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的,首先是缓解了矛盾,促进了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在清理庄田过程中,有不少被皇亲权贵侵占的土地,都得以归还原主,使相当数量的农民重新拥有了土地,生产积极性有了提高,这无疑能促进农业经济的发展,另外,这也给农民境况的改善,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因此,使京畿地区的阶级矛盾,有了较大的缓和,虽然一些农民还在持续不断地反抗地主,与地主作斗争,但在朱厚熜即位初期,没有再发生如正德时期刘六、刘七那样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这是清理庄田所产生的社会效应,京畿地区开始从动荡不安走向了基本稳定。
其次是改善了赋税征收,缓解了财政困难,通过清理,有不少被侵占的屯田地亩和牧马草场地土得以归还,这使军屯和牧马土地有所增加,军饷和战马的供应有了好转,朝廷的财政负担也就减轻了,同时,在清理庄田的过程中,贵族侵占的土地归还原主,向国家纳税的土地有所增加,这也同样增加了政府的赋税收入。
庄田有那么多处,想要将所有庄田都清理完,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朝廷清理庄田的动作,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但朝廷这次针对庄田的清理动作,准确的说,是朱厚熜这次针对庄田的清理动作,不过是在社会危机日益严重的情况下,所进行的改良动作,因而庄田的清理不可能是彻底的,成效也不可能是长久和巩固的,不能对其作用估计过高。
比如说皇庄吧,虽然朱厚熜根据李缙的建议,颁旨革除了皇庄,将皇庄地亩改称为官地,但宦官并未与皇庄断绝关系,仍以各种方式予以控制,官地所征收的租税,多为他们所侵吞,后来竟造成了累欠赋税至数十万以为常的局面。
还有对诸王、勋戚和宦官等类庄田,朱厚熜采取的是限制其过度膨胀的政策,并没有取消庄田,因而那些权贵们之前,通过钦赏、乞请和买卖等方式,所获得的庄田地亩,除查明是侵占的民田和官地,归还或收缴外,其余一律予以承认和保留了下来,这实际上是为贵族保留了再度进行土地兼并的实力,也为京畿地区新一轮的土地集中热潮埋下了祸根,此外,同时推行的限制权贵庄田的措施,力度也不够大,甚至都没有制定限制权贵庄田的具体数目,而实施起来更不用说了,并没有那么的坚决。
这说明朱厚熜在涉及权贵利益时,还是有一些顾虑的,他也不敢把所有权贵阶级的人都给得罪死了,他觉得差不多,两边都能交代的过去,这也就可以了。
李缙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没有强烈建议朱厚熜彻底清理庄田,朱厚熜不愿意得罪人,他更不愿意得罪人。
这说的是一年后的李缙,换句话说,就是现在这清理庄田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樊继祖和夏言走了以后,过了一会儿,茉莉端着饭菜回来了,李缙和所有病人一样,是在床上吃的饭,吃完了午饭,李缙问茉莉,可知道苏葵、冯瑶和赵清萘她们三个人是否在家,茉莉说她们都在,今天住在李宅之中的所有女眷都没有出门,一是她们没心思出门去做别的事情,二是李老夫人怕她们去了外面,会遭遇到什么不测,将她们全都给禁足了。
李缙听完笑了笑,然后让茉莉命人去找苏、冯、赵三人,可茉莉却没有听他的吩咐,而是亲自找人去了。
之后,过了十几分钟,茉莉将李缙要找的人,全都带来了。
等苏葵、冯瑶和赵清萘她们三个人进了屋,各自搬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以后,李缙这才开始说正事:“我让茉莉喊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各自做的事情,都进行的如何了,苏葵你先说,这半个月二十多天,表厂和表店的生产销售情况怎么样啊?”
李缙之前去清查皇庄,连去带回,前后一共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回来以后,在去通州迎接圣母进京之前,他曾简单地过问了一下商部的事情,即苏葵、冯瑶和赵清萘她们三个人在做的事情,而后从通州回来,这都有一、二十天了,他都没有过问过商部的事情,因为他刚到家没两天,朱厚熜又将他叫了去,跟着他就开始琢磨怎么劝说、怎么跟杨延和等阁臣叫板,并付诸了行动。
苏葵回说:“挺好的,表厂的产量又有所提高,表店从你清查皇庄回京后算起,到现在座钟和怀表加在一起,大概一共卖了二百架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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