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黄氏拉起了乔珍的手,用力的握着,眼里都是欣喜的笑。可是笑着笑着却又担心道:“闺女,你有这心是好的,可我担心你亲爹不答应,你也看见了他是个官,我们是民,他要是硬要你走,我们也拦不住。”
乔珍知道她说得在理,要是乔永贵硬要带自己走,他们的确无法阻拦,于是便说:“那我出去跟他说。”
“这?能行么?”乔黄氏不太相信。
“行不行的,去说了才知道。”乔珍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其实她自己也没把握能说服自己身为延平候的亲爹,可是总是要试一试,她的确是不想跟他回侯府去呀。
站在院子里的东厢房跟前的乔永贵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一位身量高挑,眉眼十分秀美的年轻女子掀开棉帘子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他一见到她,仿佛便见到了自己的发妻乔罗氏,眼圈儿不由得微红,满面欢喜之色的喊了声,“珍儿!”
乔珍站在东厢房门口看着乔永贵,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儿。这个人她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对他的感情十分的淡,但似乎又有某种牵连,或者便是如常人所说的两人之间有血缘关系,是亲生的父女。
见乔珍定定的望着自己也不说话,乔永贵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忙上前一步说:“珍儿,我是你亲爹,我叫乔永贵,如今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延平候。十五年前因为家贫,所以在你出生后不久将你送到乔二奎家院子门口,让他把你抱了去养着。这些年我这心里一直牵挂着你,所以这一回了京就派人去寻你,好容易找着了,因此今日我来接你回侯府去享福。”
并没有想象中的孩子听到自己这话后的脸上浮现出重逢的欢喜和激动,而是平静,波澜不惊,仿佛自己说的话和她毫无关系一样。这是乔永贵从自己女儿乔珍脸上看到的。他有些困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她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这让他有些着急,便马上开口继续说:“珍儿,我说得都是真的,我真是你亲爹,我还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是元平三年十二月初八子时。你不信,你可以问你养父养母,看我说得对不?”
乔珍听了这话,并没有望向乔二奎或者紧跟着自己出屋站在身边儿的乔黄氏,而是直直得看着乔永贵道:“我不想跟你走。”
这句话很简单,但说出来后,却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吃惊。但每个人吃惊以后的心情却各不相同。乔二奎和乔黄氏自然是心中十分欢喜,而乔永贵则是心中十分失望和心酸。乔珍刚才那简单的一句话里头含有的一层意思是,她知道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延平候是自己的亲爹,并且也承认了,但就是不想跟他回侯府。
“不行,你今日必须跟我回府!想我堂堂的延平候,岂能让我亲生的骨血流落在外,岂能让你这侯府嫡出的大小姐再不顾身份跟这些商户人家混在一起。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一定怨恨爹了,才说出方才那赌气的话对不对?以前都是我没本事养不活你,可今日爹能把这十五年来亏欠你的都千百倍的补偿给你。你就别再说气话了,跟我一起回去成不?”乔永贵先是坚决,后又十分恳切地说道。、
乔珍摇摇头,心想,原来他这么想,看样子自己不说明白他是不会死心的了。
“爹……”乔珍开口,她虽然不想跟他回延平候府,但是她也承认乔永贵是自己亲爹。所以她这么一出口,乔永贵一下就脸上挂了笑,而乔二奎两口子的心却往下一沉,只觉嘴中满口苦涩。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和爹娘在一起,习惯这个家中的一切。所以我想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过我该过的日子。爹,你就成全我,回去罢。再有这京里头的人也并不知道你有我这么一个闺女,只要你不说,我留在这里也丢不了延平候府的脸是不是?另外,以后你要是想见我了,也可以来这里看我……”乔珍缓缓的把自己的意思说出。
这话说出来后,乔二奎两口子沉下去的心又欢喜了起来,望着乔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而乔永贵面儿上的笑却淡了下去,望向乔珍半天没出声。他从知道自己的孩子确切的消息后,这两日心里头别提多激动,总想着父女重逢后,尽自己所有对她好,弥补自己心中对她的亏欠之情。可是方才乔珍的话却让他失望透顶,且在这么多人跟前,也让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自己这堂堂的延平候在亲闺女的心中竟然不如乔二奎这样的平头百姓,他实在有些想不通。可是他的性子从来就是一往无前,决定了的事也不容更改。
“不行!”乔永贵冷硬开口,“我要接自己亲闺女回府的事儿这京里已经有许多公侯之家都知道了,所以无论如何,今日我必须要带你回去。否则,我在这京里哪还能抬得起头来。你跟我回去,不久也会习惯在侯府里的日子,爹保证你比在这里过得好。至于你养父和养母,你要想来看他们,我也会派府里的人陪你来。可是,若是你不听我的,你养父和养母一家包括章家,我都有法子让他们在京里呆不下去!”
话毕,乔二奎对身后的一位将官模样的人一挥手,“宋千户,立刻让你的人带大小姐离开,将她给我送回延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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