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丹木雕泥塑的模样,荆大摇了摇头。有一副杀人的心肠,却没有蚀本的觉悟。眼前这个年青人,到底做不得大事。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同样年青的脸,那么的真切却又那么的陌生。荆大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总归觉得自己认识,而且好像还很亲切的样子。那人黑漆漆的眼睛很像是两颗宝石,深邃而明亮。他是谁?
“啊……!”荆大忽然抱住脑袋,头疼病又犯了。脑袋里面好像针扎一样的疼,他很想知道脑海中那张年青的面孔是谁。不料想,又出现了一个少年的样子。那少年举着胳膊,正努力的对着自己说些什么,可他说的话荆大一个字都听不见。
秦舞阳立刻说道:“太子殿下,我大哥头疼病发了。我先扶他进去坐……!”说完拉着荆大逃也似的往里间屋走。
“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噩梦等兄弟受益良多。您待荆轲如国士,荆轲自然以国士报太子殿下。您托付的事情,我应下了!”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的荆大,忽然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丹有些狰狞的脸立刻缓和下来,想说两句场面话,荆大却在秦舞阳的搀扶下走进了里间。想了想,便一口抽干杯中美酒,然后长身而立步出了门口。
听见太子丹走了,秦舞阳急切的责问道:“荆大哥,你疯了!刺秦啊!不管成与不成你都活不成,丹太子虽然对我等不错,不过还没到以命相报的地步。刺杀秦王,秦人会将您剁成肉馅儿的。”秦舞阳一边说,一边用一根布袋子死死勒住荆大的头。平时他头疼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你去外面看看,肯定有不明身份的人徘徊在咱们住所周围。刚刚我若是不说那句话,你认为现在我们还能活着?刺秦这么重要的事情,丹太子跟咱们说出来,就是属意我们。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被他人知道的,而我们恰恰就知道了。想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变成尸体。”脑袋被布袋子缠住,荆大的头好了许多。
“咱们可以在路上逃走,或者去跟秦人告密。”秦舞阳到底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人。虽然每天混迹于市井,心思还有着孩子一样的单纯。
“哪有那么容易,高渐离去了燕王宫演奏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你也有庞大的家族在燕京,咱们倒是走了。你想过高渐离和你族人的下场么?太子丹打不过秦人,但我敢保证。只要咱们两个消失,高渐离和你的族人会立刻消失在这个世上。”说到这里,荆大感觉脑袋更加的疼了。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豁出命去刺秦?”秦舞阳急得要哭出来。
“亏你还号称十三岁就杀人,为了兄弟为了父母亲族。咱们也只能慷慨赴死,记住!一会儿出去之后,要显得生龙活虎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且今后要保持这种状态!”荆大郑重的吩咐道。
“这又是为了什么?”这一次秦舞阳是真哭了,他实在是装不出来。
“这样或许死的会有尊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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