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干笑道:“五万零一虽然是个好数字, 不过拍卖场的规矩是万两以上一千两起加, 千两以上一百两起加,加一两不合规矩。”
拍卖场传出不少讥笑声。
战湛落落大方道:“不好意思, 最近手头紧,想节俭一点。五万一就五万一吧。”
拍卖师道:“五万一千两,五万一千两,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隔壁的蓝隽远轻笑一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小公爷喜欢, 蓝某岂能做不识趣之人。小公爷请。”
既然没了对手, 三足獍魔晶自然毫无疑虑地落进了战湛手中。
战湛叹气道:“贵了。”
寒非邪道:“还行。”
战湛压低声音道:“蓝家的人的确很讨厌。”要不是蓝隽远一下子加了两万两,他一定能以更便宜的价格拿下来。
寒非邪道:“这种话可以大声说。”
战湛:“……”
拍卖师很快推出第三样拍卖物,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留手。这样东西完全满足了每一个江湖行走人士留一手的需求。一听名字就知道威力无穷——毒刺手!大家看一看,这幅手套用精铁打造,却灵活自如, 手背和手掌的细刺沾有剧毒, 任何人碰到,一分钟内必死无疑!不管是追杀还是被追杀, 都很实用可靠。底价八万两, 加价一千两起!”
这毒刺手虽然不错, 但战湛兴致缺缺。这东西用得好还好, 用不少说不定挠个痒痒就把自己给挠死了。
寒非邪似乎也没什么兴致, 东西很快被一个富商拿去。
“哎呀, 竞争不激烈嘛。没关系, 我知道大家一定都在等最后一样宝贝!不过在这之前,先让我们大家休息一下。好东西一定要慢慢地观赏。”拍卖师卖个关子,立刻被观众喝倒彩。
战湛是来买面具的,想着最后一样东西也不可能是面具,打算去找管事私下买卖。他前脚刚出包厢,就看到左边的两道门同时开了。
蓝隽远和卫兴两人同时走出来——加上他就是三个人。
三人都愣了下。
蓝隽远朝战湛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转身往左走。不知是说好还是默契,他转身卫兴也转身,两人一前一后像排着往前走。
战湛敏锐地觉察出卫兴和蓝隽远之间有点火药味,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无半点交流。他纳闷了,还以为自己是其他几家心目中最不受待见的人,怎么出去一趟宝座就给人拱没了。
他没多想,到楼梯口找到管事表达了自己想买面具的意愿。
管事没有立即答应,只说去找找看。
战湛知道没有宁秋水的吩咐他不敢私下做主,便点点头走回包厢,反正他也想知道最后一样宝贝究竟是什么。到包厢门口,就看到卫兴和蓝隽远一前一后从司徒家的包厢走出来,两人脸上挂着笑,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然后各自回包厢。
战湛想了想,好奇地凑过去看包厢的名字,发现蓝隽远进的是蓝家包厢没错,但卫兴进的是……标有皇室标记的包厢?!
他回到包厢,将事情对寒非邪这样那样一说。
寒非邪不耐烦道:“你关心的人还挺多。”
“……”满心欢喜地分享八卦却碰了一鼻子灰,战湛有些没趣,心里偷偷埋怨寒非邪的喜怒无常。
寒非邪自觉语气有些重,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他不想又闹僵,放软口气道:“我不想听到蓝家的名字。”
战湛恍然。也对,要不是蓝月眉,寒非邪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他现在要娘没娘,要爹没爹,比起自己父母双全,家大业大,的确惨了一点。这么想想,他又释然了,大哥过得不容易,做小弟的只好多担待一点。
寒非邪见他坐得远,皱眉道:“坐这么远,怎么说悄悄话?”
“哦,对。”战湛屁股又挪过去。
寒非邪看着自己的右腿和他的左腿挨在一起,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念又觉得自己有毛病,两个人坐得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自己这是真有毛病吧?
战湛看寒非邪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以为他十分介怀蓝隽远这个存在,忙道:“大哥,你要是想回去,我们就先回去吧。面具可以去别的地方买。”
寒非邪转头看他。
战湛盯着他的眼睛,努力分辨里面传达的信息,过了会儿,他懂了,捋起袖子道:“大哥,你说吧,怎么揍?是现在冲进去找茬,还是在他家门口等?”
寒非邪道:“你不是叫我非邪的么?”
战湛:“……”
“为什么变成大哥了?”
战湛语塞。总不能说因为这场冷战让他觉得叫大哥更容易提醒自己抱大腿这件事吧?
寒非邪沉默了会儿道:“是不是因为我提起你哥,所以你想你哥了?”
“啊?”战湛发誓他绝对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他和战雷素未谋面,就算想也无从想起,想复活他也是出自对云雾衣和宁春意的好感值以及战雷本人杠杠的口碑。
寒非邪觉得心里头怪怪的,这种怪在万万兽界两人独处的时候就有苗头了,有点不自觉地想亲近他,看他不在又有点心神不宁,到现在这种苗头越发明显,甚至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独占欲。
没错,就是独占欲。
他剖析过心情之后,发现战湛过于关注别人时自己就会有点嫉妒,恨不得把注意力抓回来,所以才对宁春意这么在意。
难道是因为万万兽界两人相处太和谐,以至于自己太在意这段友情?
寒非邪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小时候还在意父亲是否关心自己,但这种在意在蓝月眉对自己下毒手,父亲依旧冷眼旁观的时候就消散了。从此之后,他习惯了独处独断,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现在重新在意一个人让他觉得陌生又紧张,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战湛在意的人太多了。
战不败、云雾衣是他的父母,战雷是他的哥哥,都不消说,宁春意是他内定的嫂子——这句话有没有水分还另说,再加上他的试炼师们、蓝醇,还天都这些看似和他们不对付的其他世家公子哥……自己占据的分量简直少得可怜。
战湛看着寒非邪的面容越来越黑,越来越黑,黑得几乎挤出墨汁来,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准话啊,放心,别说你和我等级不一样了,我们身边还有一到八号当帮手呢,包管他齐齐整整地落进我们手里,支离破碎地还到他们家去!”
寒非邪回过神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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