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朝阳升起的时候,谢逸拥着徐慧用睡梦中醒来,还在感慨**苦短日高起的时候。
齐王府就出事了,准确说是长史权万纪出事了。
昝君谟、梁猛彪是齐王李佑最近招纳的猛士,皆以勇武著称,最近一段时间时常陪伴在李佑身边,练武射猎等。
大概是因为齐王殿下宠爱有加,导致昝君谟、梁猛彪两个草莽之士有点飘飘然,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举动时常比较跋扈,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无论是在齐州街头,还是在齐王府里都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旁人稍微不顺从,二人便举起拳头,让人望而生畏。
偏生齐王李佑格外宠信,纵然有人不满或者告状,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全都成了耳旁风。恃宠而骄大概是很多突然得幸者的通病,此二人压根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得意忘形,行为也越发的乖张。
终于某一天,当他们在王府里对两个宫女动手动脚的时候,刚好被权万纪撞个正着。
竟敢如此无法无天?王府里的宫女在理论上只属于齐王殿下一个人,两个草莽山野之辈竟然如此不知礼数,胆大包天,简直没有王法了。
尽管昝君谟、梁猛彪二人解释,此事齐王殿下已经默许,但权万纪却一点都不买账,毫不客气地要求他们拿出齐王殿下赏赐的文书。另外按照规矩,王府赏赐宫女之事还应上报殿中省,还需王妃点头应允,毕竟皇宫和王府里的随侍的女子往往与皇室血脉大有关联,不能随随便便。
当然了,实际操作中显然没有这么严格,那个亲王将府中的侍女赏赐给某人也算不上什么事。权万纪今日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有点小题大做,更多的是想要借着这个由头整治一下王府的风气。
毕竟齐王府内除了齐王和王妃之外,便是以长史为尊,尤其是亲王年纪尚小的时候。长史权责地位就更高了。
昝君谟、梁猛彪有些惊诧,一向横行无忌的他们哪里当回事?以为仗着齐王殿下的宠信,竟然不把权万纪放在眼里,言语之中多有不客气之处。
这下可是彻底惹毛了权万纪。再也不顾忌情分,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态度,毫不客气地将二人痛斥,并要赶出齐王府。
身为王府长史,他有这个权力和能力。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昝君谟、梁猛彪直到此时才开始有点害怕,只可惜似乎为时已晚,纵然是齐王李佑亲自赶来,权万纪也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齐王李佑好生郁闷,险些当场与权万纪翻脸,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冷静下来道:“先生,这两名婢女是本王赐给他们的,没什么不妥吧?”
“殿下,此事王妃可曾应允用印并奏报长安殿中省?”
“先生,有必要如此嘛?”李佑满心怒气。只觉权万纪是故意没事找茬,并拿出那些形容虚设的规则来压迫自己。
权万纪语重心长道:“殿下,纵然不计较这些,纵然是殿下赐给他们的侍女,但公然在王府之中行为不端,成何体统?何况他二人这些天拐杖跋扈,在王府和城中都引起极大愤慨,若不加以斥责管教如何能行?若任由他们继续留在殿下身边,恐有损殿下清誉。”
“权先生言重了。”
“殿下,臣并非危言耸听。陛下委臣前来侍候殿下,臣自然要尽心尽责。”权万纪态度强硬,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李佑心中更是恼怒,不知道已经骂了权万纪多少句老匹夫。一下子抬出了皇帝李世民,李佑还敢如何反驳?
在阴弘智等人得呃劝慰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昝君谟、梁猛彪被逐出了齐王府。
事情倒这里才只是个开始,谁也没想到不久之后,一封圣旨自长安而来,就此事申饬齐王李佑。
事情竟然传到了长安皇帝的耳中?而且还专门来了圣旨申饬。这个结果让李佑大惊失色。
阴弘智痛心疾首道:“殿下,这不是好现象啊,这么一丁点的事情皇帝陛下下旨斥责,往后再有点事情,说不定就会……”
当此之时,李佑心中再次浮现起阴妃书信里那句“前汉临江王旧事”,心中不禁剧烈震动。阴弘智这看似不经意的半句话,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如果再有犯错的举动,说不定接下来就是下诏问罪,甚至是直接废黜王爵。
想到这些可怕的后果,李佑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个情形着实有些太过可怕了。
“齐州的事情怎么这么快传到长安?”李佑现在关注的是这个问题,也是他所有恼怒集中的地方。
阴弘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不外乎三种可能。要么是皇帝在齐州有密探,要么是谢逸和徐孝德,他二人现在已经合二为一,要么就是王府里的权万纪。
至于真实答案究竟是哪一个,就要看李佑自己怎么想了。
很遗憾,齐王殿下对自己的长史全无信任,笃定是权万纪向长安告状,于是乎对权万纪的恼怒更加深重。
有些事情不用多说,齐王李佑的心思几乎全部写在了脸上,权万纪又不傻,自然是知道是什么缘故。
于是乎他对李佑有一个解释:“殿下您是陛下的爱子,陛下下旨并非是为了斥责,而是希望殿下您能够改过自新,所以才有了几句责备之语,殿下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如果殿下能够改过自新,臣愿意上疏为殿下解释。”
权万纪这番话说得还是相当诚恳的,他这样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一来是向李佑剖白自己,表明自己并未向长安告状。同时也是职责所在,在权万纪看来如果交到不好齐王李佑,等于是自己失职,有负皇帝所托,很难向的李世民交代。
所以他寄希望于李佑能够改过自新,然后上疏向李世民来保举。某种程度上也是追求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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