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小太监要认给他当干儿子,一口一个干爹自己就喊起来了,还要跪下磕头,把赵全保笑得不轻,扶起他道:“行了,好儿子,爹认下你了。”结果坏了,这一个认上了,后头涌上来的人就更多了!
幸好去直郡王府的人回来了,赵全保喊着有差事,躲到远处听这人说完,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饭也不必吃了,干儿子也不能认了,辞过这些人就匆匆回到了东小院。
他先在外头喊来玉瓶,玉瓶再去跟李薇说,再然后李薇假口更衣出来,这才叫他进去回话。
在以前弘昐、弘昀和弘时都住过的东侧间里,她听赵全保说完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全保道:“主子,您快拿主意,那边棺材已经出门了,路祭的事……”
玉瓶也急,却不爱赵全保催她,道:“你闭嘴,这皇上都没发话,你叫主子怎么办?”
李薇只是一时犹豫,其实四爷跟她交待过的,但这里头的事太复杂了。就连四爷跟她说的时候也不怎么拿得准,还跟她说必不会到这个地步。
可是,皇上偏偏就是没有给直王福晋恩旨。
直王并没真的被问罪。皇上不喜欢这些关于皇家的‘丑事’叫天下知道,所以不管是太子还是直王,全都清楚不了糊涂了。
所以,前有直王大格格没了,直王福晋去世的时候,皇上若是对直郡王还有一份怜惜,他就会给直王福晋这个脸面。
近几年里,京里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去世时没有恩旨的只有索额图,索家下葬都是虎头蛇尾,匆匆忙忙的。现在索相家是个什么下场?嫡出一脉全都死光了,下一代长起来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她咬牙道:“不减,就这么祭。”
赵全保麻利的出去传话。玉瓶给她端了碗茶来,她捧着也不想喝。玉瓶问她:“主子,回去吗?”席上那边她不在,可没人敢吃啊。现在都跟罚坐似的。
李薇摇摇头:“你叫她们自便,我在这里等着。”
玉瓶出去传话,过一会儿回来说:“宋格格她们几个都告退了,说您有正事,等过一会儿再来给您请安。”
李薇:“替我谢过她们。把带来的东西给她们送过去。”回府一趟当然给她们带礼物了,这事就是她想不到,玉瓶她们也会提醒她的。
赵全保去了约有一刻钟,她却像等了几个时辰。
他跑着去跑着回来,一身衣服都汗湿了,道:“回主子,棺材过去了,是直郡王家的大阿哥出面答礼的。”
“直郡王呢?”她问。以直郡王对福晋的感情,他不亲自送这一趟实在不正常。
赵全保还真不知道。
她也没再追问。因为皇上没下旨,连道口谕以表哀思都没有,所以这场葬礼也办得虎头蛇尾了。
路祭收的比她想像中的要快,下午六点前她就回了圆明园。
弘晖、弘昐和福晋已经回来了。她去见过福晋后,特地回到桃花坞把弘昐叫来问直郡王府的事。
桃花坞是四爷发话给她留着的。
弘昐刚换过衣服,头发上还有香的气味。
他的感受十分复杂。直王伯在他眼中就如一座高山,这么多年来甚至连阿玛都要比王伯矮一截的。半年前,阿玛在热河吉凶未卜,他也曾和弘晖一起去过直郡王府,王伯虽然没有直言阿玛不吉,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叫他们‘赶紧想想下面该怎么办’,‘你们也大了’云云。
可几乎就在顷刻之间,王伯就这么倒了,快得不可思议。
也弱得不可思议。
简直像纸糊的。
好像只是皇上的一个态度,一个眼色,王伯就倒地不起。
他复杂的说道:“王伯……到了快要出殡的时辰,还没见畅春园来人,王伯就在院子里冲着畅春园的方向跪下了,我们走的时候还没起来。”
晚上九点多,四爷才回来。
她以为他一直在直郡王府,听他说才知道后来又去了畅春园。
“皇上……真的那么生直郡王的气?”死者为大,他干嘛不宽容些呢?李薇有些怨皇上这么冷酷了。
四爷摇摇头:“不怪皇上,听说了直郡王家的事后,皇上就病了。”听说是突然急的,捂着心口就往下栽。幸好畅春园有太医跟着,当时就拿针给救回来了。
但直到现在,皇上还是躺着的。太医们根本不叫人去打扰皇上,别说这会儿是个郡王福晋出殡,换个郡王出殡,你敢再去刺激皇上一下?皇上有个好歹算谁的?
连在畅春园的大臣们也都是一个意思。
四爷到了畅春园也没见到皇上金面,等了两个多时辰,最后只好在外头给皇上磕了个头。他还特意回直郡王府给还跪着的直郡王说一声,皇上不是真的厌弃你了。
……也不知道直郡王听进去没有。
一脑门的官司,他靠在榻上,素素坐在他身边给他揉太阳穴。
他闻到了素素身上的香味,突然感觉腹鸣如鼓。
他道:“有吃的吗?”
李薇条件反射的说:“煨着老鸭汤呢,给你下个面?炒盘芹菜?”
“行。”四爷一个用力坐起来,道:“送上来吧。”
李薇:“……”还没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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