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伤了他的师侄便这般放狠话,这风清扬绝不如看起来这般好对付。
李寻欢抽了飞刀,红色的缨子在黑色的夜里依然鲜亮。
风清扬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提起剑拉了架势。
世人对兵器,均道一寸长一寸强,李寻欢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他从一开始就不敢低估风清扬的武功,便不与之近身缠斗,而是运了轻功身法周旋,飞刀出手均是精准凌厉,倒是让风清扬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风清扬开始还是处处防备着李寻欢会有什么阴损招数,可几十招过后,风清扬倒是出来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整个江湖能让他痛快打一场的,不出十人。
“好俊俏的轻功,好精准的飞刀。”风清扬飞身而起闪过了一柄飞刀,却是突然停下,眼睛看着李寻欢,将被割破了的那只袖子背到身后。
李寻欢笑笑不言,神色柔和依旧,只是抚了下被挑破的领口,全身仍保持戒备。
风清扬将长剑收起,看着李寻欢道:“我师兄曾说过我,看人向来是极其不准,不过有时候武功比人更诚实。”风清扬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寻欢,这人所用的算是暗器,而使暗器的大家便是蜀中唐门,讲究的是诡秘飘忽,可李寻欢刚刚的几番交手,李寻欢飞刀出手力道十足,却丝毫没有阴狠毒辣的感觉。
似乎,这个人与自己所想的不同。
风清扬收起了长剑,看着李寻欢道,坦坦荡荡道:“你打不过我,我也打不过你,待日后我武功有所精进再来比过。”
李寻欢也将飞刀放回了腰间的皮质夹带,听了风清扬这话心中升起几分好感,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眼前这人能坦白说出来便足以见得其心思坦荡。
“不过你的为人倒不是那般不堪。”
风清扬的这句话让李寻欢微微蹙起眉头。他在江湖数年,并无任何违背道义之举,这位人不堪是从何处得来?
见风清扬走向山顶凉亭,李寻欢便也进去,坐在石凳上后便问道:“敢问,李某自认行事光明,何来不堪之说?”
风清扬将长剑放到一旁,听了李寻欢问他也不隐瞒,脸上淡淡声音沉稳:“暗算我派弟子在前,保护魔教余孽在后,趁我派弟子不备连伤十数人还欲杀人灭口。”瞥了眼李寻欢有些惊讶的脸,接着道,“不过,看来事情有所出入。”
一番话说的李寻欢是哭笑不得,却也无法反驳,想来是那些华山弟子没有完成任务故而找了个推脱之词,时过境迁,他哪怕解释也是说不清楚。便索性什么都不说,将腰间的酒葫芦接下来轻抿一口,到底是心思阔达,脸上竟是没什么异样。
风清扬向来是说一不二,既然刚刚的比试他没有赢,自然如他所说前事尽数不提。
李寻欢本就与风清扬无仇无恨,也欣赏这人的武功,撂了酒葫芦后道:“华山原在千里之遥,风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风清扬长剑横放在身前,神色依然严肃的很,只是语气不似刚才一般冷硬:“我此番来江南是为娶亲,也欲拜访福威镖局。”
最近成亲的人倒是不少。李寻欢听他说要去福威镖局,笑道:“林总镖头却也是要成亲,风兄去粘粘喜气倒也是好事。”
“我不用去沾喜气,前几日收到的信儿,福威镖局被人劫镖,林震南要去善后,这婚事怕是要拖到明年。”
李寻欢一愣,这婚事拖了,那么自己此番倒也不用去贺喜,想来林震南最近应该忙得厉害怕也没心情招待他。心中这般想,脸上却不带出分毫,淡笑道:“这般,风兄便可安心操持自己的亲事了。”
一直神色淡淡的风清扬此刻才露出了几分笑意,世人皆道洞房花烛小登科,难得有情人。风清扬这才算第一次神色柔和下来,却是不知是否想到了未过门的美娇娘,刚刚还凌厉的脸此刻竟是有些红。
世人皆躲不过的,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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