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李寻欢推开了院门,看到屋子里头还是黑漆漆的,不见烛光。
轻轻推开了门,本以为东方不败还在床上,但走近时却看到,月光洒在平整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却像是从来没人躺过一般。
李寻欢一愣,而后迅速回了头,便看到了站在他身后近在咫尺的东方不败。那人正昂着头看着他,如玉的脸在月光下柔和而白皙。
头发披散着,如同瀑布一般流泻在身上,微微向前走进半步那丝滑的长发就垂到了李寻欢的手背上,凉凉的,李寻欢下意识的把手缩到了背后。东方不败神色淡淡的,一双黝黑的丹凤眼盯着他瞧,嘴唇的颜色淡淡的,微微开合。
“我说过,让你申时唤我起来。”
东方不败离的很近,几乎就要贴在他身上。
李寻欢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却依然能感觉到这人微凉的体温。桂花的味道飘到鼻尖,李寻欢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扶住这人的肩膀,这才感觉到他的身上有多凉。
东方不败眼角瞧了瞧这人扶着他的手,微微垂了眼帘,却是不躲不闪。
李寻欢蹙了蹙眉瞧着,这人身上的丝质亵衣罩在他纤细的身上似乎都是逛荡的:“你怎的穿的这般单薄。”
东方不败不说话,依然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李寻欢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孩子又在想些什么。扫了眼,东方不败脚上没有鞋袜,白玉般的脚趾被冻的缩起来。索性矮了身子把他抱起来放回到床上,然后用被子将他围了个严实。
“我刚刚去寻了童老哥,托他寻人,你的药我不方便出去买也是要他帮忙的。”李寻欢把黑色的令牌放在了东方不败手中,而后将这人的头发从被子里头轻轻拉出来,指尖穿过发丝的感觉奇异的舒服。
东方不败看着躺在掌心的黑色令牌,低垂着头。
他自己都不敢承认,刚刚醒来时,眼睛再次看着冷清的屋子里头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
长久的独处和争夺早就让他练成不会痛不会哭,但是终究,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现在的东方不败只是伪装成大人的少年人。
既然跟着我走进了黑木崖,就不能离开,不要离开。
别背叛我,我……输不起。
东方不败手指微微收紧,抬起脸时,无喜无怒,刚刚李寻欢的那句话纵然前半句他不喜欢,但是后半句还是挺让人欢喜。将手上的令牌晃了晃,东方不败声音清凉如水:“若是我说,我在这牌子上淬了毒,你信不信。”
李寻欢想也不想就摇了头,笑容清浅,哪怕在黑夜里都温暖人心:“你连匕首上都是干干净净,自是磊落。”声音顿了顿,李寻欢点点头,“你能如此,我很开心。”
“我不用你来夸。”东方不败皱皱眉间,但眉眼间的冷意早就消散不见。
李寻欢淡笑,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揉了揉这人的头顶,被东方不败伸手扒拉开。李寻欢也不以为意,起身去了桌边,用火折子点亮了烛火。
屋子里头亮堂起来,东方不败在一片温暖烛光里才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冻得发麻。
把自己在被子里头缩了更紧,但却神色如常。
天已经完全黑透,响起的布谷鸟鸣异常清脆。
李寻欢神色动了动,往外瞧,发觉东方不败眉间轻轻蹙起,不过却迅速舒展开来。
“你每日晚上都吃什么?”屋里闷得厉害,李寻欢边支开窗子边问道。
东方不败声音顿了顿,道:“有人送到门口。”不过他往常都懒得去接罢了。
李寻欢也能从东方不败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却也不说破,只从架子上取了披风披在身上:“你现在要休息,我去外面喝点酒,等有人送饭来我再拿进来。”
东方不败却是盯着他,在李寻欢出去后,突然开了口:“是不是早晚你会和以前一样……”
声音顿住,东方不败突然说不出来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别开头。
或许只有那个人不在的时候,他才能堪堪问出口。
你是不是也会和以前一样,把我扔开。
夜凉如水,东方不败却是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想起刚才自己光着脚站在门后足足一个时辰,也觉得自己是发了癔症。
从窗子往外看,自是能瞧见那个男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举着酒葫芦喝酒,似乎那个男人只有喝酒的时候才是完完全全的惬意,没有丝毫忧郁。
东方不败收回眼神,撩开了被子,起身穿了鞋子下地,然后从柜子中取出一件黑色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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