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娘在方老夫人的青云山房用过客饭,告辞出来后就一径回了俞阿婆家,与俞阿婆闲话家常。
俞阿婆刚刚嗔怪过秦老娘二月二龙抬头前给她家送的白芹竟和敬给府里的一般多:“我都不敢都拿出去送人,要叫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说嘴呢!”
又才问了一句姚家老太太的伞寿操办得如何,许氏进来询问夜饭怎么摆,老姊妹两个这才惊觉还未察觉到时间的流转,都已是黄昏时分了。
可秦老爹与方良四人却直到这会子还未回来,秦老娘一下子就心焦起来了。
俞阿婆站在门口望着即将落山的日头,心里也有些不安顿,想了想,还是细细交代了家里的小丫鬟,又给了她几个铜子,叫她去巷口的品升馆小心打探。
这才知道竟又订了桌席面,晚上还有一席酒的。
俞阿婆放下心来,就拍了拍秦老娘的手,道:“你且放心,这是好事儿呢!”
秦老娘确实松了一口气的,俞阿婆看着又给她倒了一盅茶,正要继续之前的话题,略一皱眉:“我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经过方才那么一吓,俞阿婆扶着鬓角却只是想不起来,秦老娘一霎时的也记不起来了,俞阿婆的注意力已是又歪到另一桩事儿上去了:“我都忘了问你了,这眼看着都到三月三了,那舒家可来请期了?”
秦老娘正在回忆俞阿婆之前的话头呢,忽听这话,愣了一愣,才告诉她道:“原先是说二月下旬过来请期的,可家里那会子正忙,特地托了亲家姨娘过来讨口音,估摸着月头上就要来请期了。”
说到长孙女的这桩儿婚事,秦老娘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个笑容来,又同俞阿婆叹道:“幸好旧年就把莳萝丫头的亲事定了下来,否则这么一搅合,哪里能知道到底是不是良配的,却是要耽误了孩子了。”
俞阿婆一听这话自是一惊的,忙问:“这是怎么话说的,可是有哪里不妥当?”
秦老娘就摇了摇头,把家里这段辰光差点被人踏破了门槛的事儿告诉俞阿婆听。
说起来自打秦家又是买地又是浇筑围墙的,各色谣言满天飞,原本就因着秦家家境殷实,人又长得体面而颇为抢手的秦连凤就更是炙手可热了起来了。
谁叫秦家这会子适龄又适婚的就只秦连凤一人呢,家里时不时的就有四亲八眷上门来探口风,甚至直接说亲的也不在少数。
俞阿婆听了这话,也是一皱眉头:“这会子上门的,多一半都是赶热灶来的,却不是良配,还不如缓一缓,晾一晾这锅热油再做打算的。”
秦老娘就颔首道:“你这话可是说到我心上去了,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孩子大了,总要人说和,原本她还耐着性子听一听,可越听那话头越不对,要么就是一概不问,只问婚期的。要么就不是打听何时分家,就是探问盖几间房有几多彩礼的。叫她不胜其扰,又不免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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