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老娘带着姚氏杜氏扶着袁大嫂去了隔壁,就一直留心着隔壁动静的花椒是亲眼看着秦连彪把黄阿婆架上马车离开的。
恍惚随风飘过来两句话,却是黄阿婆捶着秦连彪一叠声地问:“你怎的不休了她?”
花椒一愣,随后那边就传来了袁大嫂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却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花椒在院门口急得团团地转。
直到日上三竿,秦老娘几个还未回来,秦连虎倒是亲去了趟崇塘,把袁氏的娘家兄弟请了过来,花椒这才知道袁氏算是和秦连彪分居了。
到底那一纸契书怎么写的花椒并不知道。
只知道四个女儿全归袁氏抚养,家里的房子地也给了袁氏。
花椒半天都未醒过神来。
而那厢袁氏被姚氏杜氏架回屋里,一躺下去就再爬不起来了。
袁大嫂已是哭的要昏过去了。
袁婶子却是道:“行了行了,依我说这该放炮呢,有什么可哭的。”
袁大嫂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来这一趟的,回去后可怎么同丈夫交代。可又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不过眨眼的工夫,这事儿怎的就成这样了:“可我家姑奶奶怎么办,拖着四个孩子,这算外室还算甚的,这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胡说,甚的外室!”袁婶子放下茶盅,看了眼袁大嫂,就道:“咱家姑奶奶是三媒六聘的正头娘子,占着名人正统,这官司打到哪里都不怕。外头那妖精又算什么,别说平妻,咱家姑奶奶不打她照面,没喝她一口茶没穿她一只鞋,连妾都不算,那才是正经外室呢!”
又吃了一口茶,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甚的东西,老娘哪天不高兴了,看我不打她个烂羊头臭狗头!”
袁大嫂瞪大了眼睛看着袁婶子,袁婶子就恨铁不成刚般地叹了一口气,同她道:“你先别哭,先好好想想,那混账种子有了两个臭钱已是生了这样的下作心思了,没有这个还有旁的。你不出门你是不知道,别说外头富贵地界了,就是咱们崇塘街面上的狐狸窝都多的是,说不得那讨债鬼出门一趟就能勾搭回一只狐狸来。何况咱家姑奶奶根本就捏不住他,难道还自跌身份日(日)和他为着这些个狐狸打架斗气不成?”
说着看了眼里屋,袁婶子又道:“我看咱家这个姑奶奶还算是个有成算的,与其成天和那些个妖精斗法把自个儿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就此撂开手趁早离了那烂泥潭,关上大门自家安安静静地过两天清净日子,带大孩子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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