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现成的人手,先就派上了用场。
秦连熊这个一贯能说会道交际颇广的自然得为执客,到时候会领着几个早已打过招呼的亲友专事接待过老吃喜酒的宾客们,还得负责接送一干如姚家老太太这样上了年纪的大宾;特地告假回来帮忙的秦连豹一人兼着内外账房,婚礼之中的一切财物管理开支都得找他,礼金喜簿也是由他誊写管理,暂且看来却是绰绰有余,账目灵清一文不差;秦连龙则是管了厨房,专门负责协调管理厨房采买事务;秦连凤则会带着明儿开始休假两天的一串儿小小子们专门负责跑腿打杂。
而一场婚礼下来,喜宴的开销也好,耗费的精力也罢,通常都是占了大头。
尤其是女家,花轿一起,不比男家拜堂闹洞房的热闹,也就只剩下喜宴了。
所以秦家不但特地请了喜铺的人来家搭了喜棚,支起了足有两丈多高的杉篙架子,把整个前院都罩了起来。
又自己动手在后院搭了整排的厨棚,新砌了三五大灶,确定了之后几天所有的喜宴、待客宴,还有入厨宴、谢忱宴的规格菜色,还往菜行肉铺下了订单。
又按着惯习,分门别类的设了采购、造厨、司茶、安席、请客、上酒等等分工。
旁的不说,光是一个厨房,往下又设有白案、红案、烧水、煮饭、烧火、洗碗、劈柴、担水等等人马。
都是找的村里或是隔壁漏斗湾的乡邻,既是秦家有把握找上门去的,便是关系素来密切的,再加上这会子正值农闲,自然就没有拒绝的。
也有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帮忙的,比如漏斗湾之前给秦家帮过工的一些乡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说秦家办喜事儿,自是缺人手的,主动过来搬搬抬抬的打下手,秦家自然也是欢迎的。
这也是乡间常有的事儿,从来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
可这样礼仪繁多、场面浩大、人员繁杂、花费巨大的一场婚事,还有这么少说三四十人的执事团队,如何组织、如何调停,如何协作,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如何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有条不紊,让主家不花冤枉钱、让亲家宾客满意,把喜宴办得让人称颂,就都落在了总管的身上了。
却是特地请的老舅公为总管,全权安排、处置婚礼的相关事务。
毕竟老舅公以往就没少给人做总管,见多识广又懂得婚嫁礼仪,深谙人情世故接人待物之道,十里八村的都认得,威信也高,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而老舅公也当仁不让,早早的就按着秦家的意思将诸事安排开了。
至于这些个帮忙执客,俱是半个月前就已是定了名单并挨个儿的通知到了。今天秦连熊又挨个上门正式通知了一遍,晚上就会招待所有执事吃入厨宴。
吃了入厨宴,由老舅公分配了事项,这场婚礼也就真正开始了。
只为着晚上的这顿入厨宴,阖家俱是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许氏都挽起衣袖过来给罗氏妯娌打点厨下。
倒是只有花椒香叶两个小的最为清闲了。
不似小小子们,知道家里要办喜事儿了,看着前院里红彤彤的喜庆,家里成捆成扎的鞭炮又人来人往的热闹,就没心没肺地只顾着高兴了。
香叶心里却是有些明白的,依偎着莳萝,皱着小脸枕在她的胳膊上不肯放。
花椒坐在另一侧,看着这两天脸上红晕就未退过的莳萝,心里也是酸酸的。
抱了莳萝的另一边胳膊,两个小东西就缠住了整理完了添箱,却心里闲不下来的莳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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