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要替秦家办好这桩事儿,只是酒过三巡,听说秦家要分家,惊得他一盅酒灌下去,这桩事儿也就扔到天边去了。
而实际上姻亲们听说了秦家分家的事儿后,也不是人人个个都像俞阿婆这样淡定的,似方良这般失态的也大有人在。
沈老娘就被沈氏的话唬了一大跳,忙嘱咐沈氏:“这事儿你别做声,看女婿的。再不成,你们上头还有哥哥嫂嫂呢,他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你公公婆婆不会单叫你们吃亏的。”
这道理沈氏自是理会的,可她着急的哪里是这个:“可我甚的都不会,分家了,我可怎么办!”
家务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往日家里的经济开支、事务分派,年节时的往来迎送,都有婆婆嫂子们色色打点齐备,她甚的都不用管,只消按着她们的吩咐行事儿就再错不了。
就是家务活都是做十天歇十天,同婆婆大嫂一道,既不要她们推磨又不要她们下地,不过扫洒洗炊,再照管好菜园子就行了。婆婆既不会再给她们派私活儿也极少挑刺儿,遇上家里有事儿,妯娌们只有相帮的,再没有站干岸的。
哪里像大伯家的大堂姐,年年回门都要同她抱怨,说是家里头婆婆只负责料量盐米,大嫂只负责支应门庭,一干苦力家务都是她们底下三妯娌在操持,轮流舂三天米做三天饭,还得跟着家里的男人们干三天农活。
可她也是快做婆婆的人了,白天要做大家的活儿,晚上除了要做婆婆分给她的纺纱的活计,还要做自家的针线活,哪里还挨得住。
更可气的,饶是自嫁后就从来不曾喘口气,她婆婆的口头禅还是“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求她们舂米时把谷皮扫起交给她,做饭的时候更是要由她亲眼看着添水才成,就怕她们私藏了粮食去,半点捂不暖人心。
沈氏每每听得咋舌,知道大堂姐说的再不错,自己这是掉进福窝里了。
可这会子忽的说要分家,她能和嫂子们一样料理好家事么!
沈氏头疼,姚氏却已是镇定下来了。
正如她心中隐隐预料的那般,姚老太太亦是觉得秦家就算分家,也没有甚的不好的。
已经没甚不放心的了,只要孩子们能自立能成器,他们这些个父母长辈还求甚的。
更何况,一个俗务繁多、孙丁众多的大家庭,当家人大家长既要有威严有能力,掌管全家的财权和大小事务。又要做出表率,平等待人同甘共苦。除此之外,除了要有超脱的智慧之外,还要有装聋作哑不生真气的度量。
百忍成钢、如履薄冰,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这其中艰难的。
可想到秦家是秦老爹主动提出分家,而且态度坚持,倒是儿子们都在闹别扭,想迫使秦老爹放弃分家的愿望,笑过之后,不禁有些无奈。
而杜氏一早就想明白了,既是公公婆婆主动想分家,又不是他们闹矛盾使的兄弟妯娌生了异心,只能分家。
只要分家不分心,他们日子照过,跟旁人又有何妨碍的。
杜老娘听了这话,一拍巴掌,不住地颔首:“正是这话!”又问:“女婿怎的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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