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虎心中已是唏嘘不已,或许直到现在,他这个当儿子的才真正有些明白父亲心中的伤痛。赶忙一点头,索性拿了章程来给秦老爹看。
看到那厚厚一沓的章程,花椒眼睛都亮了,前些日子她东听一句西凑一句的,不比以往,这回好些东西都是头一回接触,实在是闹不明白,自然没有办法拼起来。
却没想到这些天家里这样忙乱,可父亲叔伯们仍把章程拟了出来。
赶忙跑了过来,熟练地攀上秦老爹的膝盖,又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端坐好,两只眼睛就盯在了那章程上。
秦连虎几个看着花椒一脸正色的小模样俱是笑了起来。
花椒喜欢听人说话和人谈天,这在家里已不是甚的新闻儿了,自然不会有人见笑见怪的。
不但不见怪,看着她那副小大人的乖巧模样,还喜欢的不得了。杜氏还打趣了不只一回,说秦连豹和罗氏俱是讷言,茴香和小六话也不多,原来俱是被花椒说完了。
秦连豹却是哭笑不得,走过来拍了拍手,伸手就要抱她:“椒椒最乖了,爹爹抱,我们不吵祖父。”
花椒就耷拉了小脸,可到底有些不甘心,又转过头去可怜巴巴地朝着秦老爹眨眼睛。
这却不是她自学成才,而是家中的小小子们有所求的时候,教着她和香叶去求长辈们通融的常用表情。
秦老爹就呵呵地笑,搂了花椒,捏着她胖乎乎软乎乎的小手,朝秦连豹道:“不碍事儿,随她坐着吧!”又问花椒:“椒椒可认得上头的字?”
花椒不住地点头,抬起头来咧着嘴朝着秦连豹讨好地笑了一记,视线就又落在了章程上,顺着秦老爹的指点,自个儿断句,摇头晃脑,童音朗朗:“一家之人,高曾祖考,子孙玄曾,门分户别,众而为族。然必喜庆相贺,忧戚相吊,疾病相问,患难相扶,乃之为族。苟昭穆紊而名分失序,亲疏隔而****不通,方圆相合而判然不相联属,秦越相视而邈然不相关系,则路人而已矣,何族之有?……”
一页念完,花椒抬起头来,却见不知何时,秦老娘并姚氏妯娌诸人都已是聚集在了堂屋里,就连茴香几个也凑了过来,丁香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花椒刚刚来得及朝姐姐们咧嘴一笑,秦老爹已是摸了摸她的丫髻,呵呵笑了起来。
却不是为着花椒所念的内容,而是夸赞花椒:“我们椒椒念的真好,一个字都不错。”
花椒也觉得自己念的挺好的,实在是写的很好,嘿嘿地笑,又看向姚氏,眨着眼睛笑了起来:“这都是大伯娘的功劳,大伯娘教我认字。”
说的姚氏一愣,瞬间眼眶微红,大伙儿已是哈哈笑了起来。
花椒就从秦老爹膝上滑了下来,小下巴点着那章程,朝着扶着她的秦老爹直努嘴:“祖父,你念。”
说完就小跑到了香叶身边,和香叶手拉手。
香叶微一侧头,不动声色地朝着花椒动了动眉毛。
这也是家里小丫头小小子们的暗号,只花椒虽能明白自己念的内容,却不明白这章程到底写了甚的内容,向香叶眨了下眼睛,也用淡淡的眉毛回给她两道毛毛虫。
香叶忍了笑,两人不再打眉眼官司,垂手站好,花椒又眼巴巴地看着秦老爹。
秦老爹已是示意大伙儿都找地儿坐了,又把手里的章程捻了又捻,才仔细看了起来。
不过倒是没有像花椒似的通读,而是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后,很快就把其中的重要点项拎了出来讲议。
花椒就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一是丁口,二是族谱,三是祠堂,四是祖坟,五是祖产,六是家训族规,七是族长。
两只手就数的过来了,别说花椒了,就连香叶都伸出手指朝她晃了晃。
花椒重重的点头,却是有些知道这七个手指头的分量究竟有多重,父辈们究竟是费了多少工夫才最终落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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