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正因为兄弟们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和无来由的笃定,才坚定了秦连豹的信心。
当即就抽空回忆整理起了自己曾经读过的书来,又把县试的流程在心里捋了一遍。
童试三年两考,丑、辰、未、戌年为岁考,寅、巳、申、亥年为科考。
县试得去莲溪礼房报名,需得填写的籍贯、姓名、年龄、三代履历、身貌等等,却也不是问题。
关键是需要同考五人互结,还得有本县廪生出结作保,方能应考……秦连豹思量着,这事儿怕是还得麻烦姚家的。
至于莲溪县考之制,通常只考三场。
第一场第二场俱是试“经义”一篇,题通常按着顺序分别出在“四书”和“五经”上,此外两场还均要加试“试帖诗”一首。第三场覆试则是试“史论”一篇,并加试时事策或议一篇。
他记得前年莲溪应试童生约有五六百人,三场考试,每场淘汰了大约两百人,第三场发榜时,只录取了二百人不到……
反复审视自己的长项和短处,又同罗氏商议后,秦连豹当机立断,落定了辞职回家念书下场的念头。
他到底已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就算县试题名也是老童生了,到底精力有限,记忆力也大不如前,一壁读书一壁工作,说不得两头都落不着好,丢了西瓜也不曾捡回芝麻来,也就只能暂且做出取舍了。
更何况随着这个念头在心里慢慢发酵,他已经不光是想借主持谱局事务的机会多看些书,多接触些各家各族的读书人和族老,以备下场。
他心里还另有计较,想着总有一天,要把自家务本堂的族学和藏书楼给办起来。
虽然确实有些舍不得裱褙店,但也有一则,他的裱褙技艺早已触顶,想要再进一步,早已无从下手,借此机会换个环境,也不知道能不能脱去匠气……
可总要勉力一试。
不过虽然兄弟们一句多话都没有,一副准备供他到天荒地老的势头,可秦连豹自个儿却已经在心里给自个儿划拉了一个期限了。
三年。
若是三年两场都没有希望,他一个肩能扛手能提的大男人,还有妻儿要养活、爹娘要孝敬,总不能坐在家里等着天上掉下饼子吃,自是要再找差事儿谋生的。
秦老爹没有异议。
虽然非常惊诧于秦连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孩子都已为人夫为人父,既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后的主张,兄弟们也只有支持的,他这个当老子的就更没二话了。
花椒也没有异议。
当然,就算她有异议,九成九怕是还不如秦连凤,不过是异议无效罢了。
不光是因为年纪摆在这里,还因她不管前世今生,对于科举所了解的,也就是字面上的意义罢了。
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想叫自家人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而将这份自由真正落到实处,在自家而言,不过是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种,可以在想念书的时候有书可读……诶,还有就是,在想吃白芹的时候,可以敞开腮帮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仅此而已。
其实走到这一步,她的梦想已经起航。
不单单是秦白芹给自家带来的多少的经济利益,还在于她的家人都有选择依附大家庭生活的心和能够独立生存的能力。
这才是真正千金不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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