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眉头一挑,还以为自己莫不是听错了。
脚步一顿,就看了眼身边的姚氏。
却不防妯娌两个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并且还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意外,随之而来的,自是满满的警惕。
而就这须臾的工夫,当门而立的袁氏也已是看到姚氏同杜氏了。
不知道她们究竟是甚的时候过来的,关键是究竟听了多少,本就不安顿的内心更是着慌了起来,脸上煞的一白。
姚氏同杜氏这心里头就齐齐咯噔了一下。
同袁氏对面而立的爱娘眼见自己这样苦口婆心,袁氏却一言不发,不由在心里恼恨她不知好歹。面上却不露分毫,还要长篇大套,忽见她脸色倏变,心里纳闷,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去。
姚氏同杜氏就在爱娘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骇之色,不过瞬间也就恢复正常了。
要不是二人对她一直心存警惕,说不得就要错过了。
心里越发起疑,待爱娘转过身来,微侧着身子给她们行礼的时候,二人齐齐避开了。
爱娘就抿了抿唇。
同人不同命,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天上就能掉下馅饼来。哪里像她,一辈子泡在黄连水里,也不知道甚的时候才是个头。
忽的就没了说话的心思了,勉强说了两句就笑着告辞,又给袁氏福了福身,搭着丫鬟的手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周家湾。
杜氏看着爱娘那一扭腰一迈腿,好像浑身使不上劲儿的轻骨头相,就啐了一口。只眼睛一眯,却见那主仆两个俱是空着一双手,并没看到茴香说的那几色礼盒。
不禁越过袁氏朝门内张望。
她相信袁氏不可能眼皮子这样浅,却怕她受了那妖精的挑唆和蒙骗。
那样地界出来的妖精,自然死了都能说活了,可也不知道万句话里有没有三句真,更不知道她到底甚的居心。
姚氏也觉得袁氏今儿不大对头,这会子更是竟然挡着大门没请她们进屋坐,这可不是袁氏素日的为人。
不过她同袁氏也就是名分上的妯娌,虽也走动的颇为亲热,可到底不比自家妯娌,就跟自家姊妹似的,玩笑开得,就是偶尔抱怨两句也不打紧,没人会存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思量。
交浅言深,君子所戒。
就算有心劝诫袁氏几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杜氏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忌讳的。
她性子本就直率,况且娘家又同袁氏沾着亲,自是要亲厚一些的。
直言不讳地问着袁氏:“她甚的时候同你搭上话了?而且我怎么听她仿佛在劝你甚的,还说是为着红枣她们好?”
袁氏就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就同杜氏知道她一眼,她也了解杜氏的为人,知道她不是不会,只是不喜欢同自家人玩心眼儿,必不是为着诈她,而是确实没有听到再多的话罢了。
想都没想,就辩解了起来:“她胡说八道罢了……”
下意识的举动,却叫杜氏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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