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椒此刻看着想到前事面色变换的秦连熊,这才忽的意识到,这里头或许还有旁的缘故在的。
只是不知道,秦连熊之前在外打听小女娃爹娘消息的时候,究竟遇到了甚样的事儿。
就听秦连虎已是道:“这主意自是好的。可一所育婴堂,诸事繁杂,想要运作起来,恐怕并不是这样简单的事儿。”
秦连豹也赞同:“大哥说的不错,育婴堂除了要有不小的场地之外,还要配有能主持日常事务的管事,孩子们也要配有保姆、乳母,甚至于精通小儿之症的郎中才成。尤其孩子长大之后,可能还要配有先生。否则总不能叫小资们长大后只能卖苦力,小丫头长大后去做丫鬟童养媳吧!可这样一来,人员的薪酬、孩子的嚼裹药钱、房屋租赁修缮的费用,哪一项都不是甚的小数目。想要稳定经营下来,光靠咱们一家,恐怕着实不易的。”
花椒看着秦连豹就有些愣怔,却不知道这正是眼下育婴堂出身孩子的常态。
毕竟以现如今的医疗水平,育婴堂中孩子的死亡率是相当高的。尤其是寒冬时节,比例更高。
而弃婴中很大一部分又是女婴,她们长大后,因为没有谋生的能力,又没有家族依仗,所以出路中占比最大的就是被招为童养媳或是丫鬟。也正因为此,遭受到虐待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只秦连龙听了秦连豹的话,当即就明白自家这个三哥,恐怕又将自家这套代入到育婴堂了。
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何况如此一来,育婴堂的日子前程说不得比之寻常百姓家中还要好过,岂不是要助长弃婴的风气。
据他所知,当今可曾明令禁止弃婴的。
想了想,便道:“那这样一来,是不是也要设定一定的门槛,比如到底甚样的人家才能寄养婴儿。”
秦连龙把重音落在了“寄养”二字上。
秦连虎同秦连豹听着,俱是若有所思。
秦连凤眼见兄长们都说完了,就道:“二哥有没有去瞧过莲溪的育婴堂?反正我在京里的时候是见过一回天子脚下的育婴堂的。”
说着朝看见他开口,不由流露出两分紧张之色的郭氏眨了眨眼睛,又“啧”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些个孩子过的,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半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可真不怎么样。”
秦连熊听着就沉默了片刻,才道:“这是必然的,大多数育婴堂都是靠着民间募捐,经营上捉襟见肘是常事儿。何况就算经营上不出问题,可育婴堂的管事却可能做假账,或是虚报收养婴儿的数量,以此牟利。上行下效,那些个乳母保姆的,也很有可能侵占婴儿的所得份例,谋求私利。所以这事儿,任重而道远。”
秦连熊越说越慢,情绪也越发沉重。
确实如此。
就说那些个乳母吧,之所以舍弃自家的孩子去育婴堂抚养旁人的孩子,还不是为了挣钱养家,还是穷的缘故。她们这样的身份,不打育婴堂的主意,又能打谁的主意呢!
叫人恨都恨不起来。
瞬间,在场诸人,就连郭氏都忽的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想要出一份力。
花椒看着就抿了抿嘴,踮起脚尖,附耳同秦老娘道:“祖母,不能让爹娘自己养娃娃吗?我们可以给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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