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悲哀突然涌上了宋小五的心头。
德王, 贤德王,一字之差, 可这个朝代,有几个是平昌五年是十五岁,还是燕帝的王叔的人?
那个人应是他无疑了。
果然, 英年早逝。
才十八岁啊, 那个熊孩子。
想着,宋小五摇了摇头。
这一刻,宋家四个儿郎看着妹妹突然变得无比悲怆的脸, 心中顿时不知为何难受得很,尤其心里还觉得妹妹骂得不对宋四郎眼睛更是红了, 他讷讷地开口道:“妹妹,我不了, 我以后……”
这厢,看过夫人的宋韧走到了门口,只见灯光下,他的女儿看向了他们的儿子, 脸孔近乎无情漠然地道:“哥哥们啊, 那是龙谭虎穴,一步错了就是尸骨无存,娘就是哭瞎眼都找不回你们来, 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 一旦你们被人利用或是走错了路, 这个家没有人救得了你们, 有的只是我们这些妇孺老少的陪葬……”
“妹妹。”四郎伤心地哭了起来。
宋韧闭眼抬头,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他这几天是太飘了,被人吹棒得都忘了他是谁了。
他进了门,走到小女儿面前,不顾她的挣扎强自抱了她,告诉她道:“闺女,懒懒儿,爹知道了,爹这就清醒,你就莫怪爹了,可好?”
宋小五被他一头抱得憋住了气,连吸气都难,便一脚踩下去,踩得她小爹又大叫了一声放开了她,她厉眼朝他瞪去:“那还不快想一想,你儿子们去殿上会遇到的问题?”
宋爹这满腔自省之情被她一瞪瞪没了,他还没开始反悔呢,小女儿就赶他上战场了,不过,时间确实来不及了,就几天就要上殿了,他重重地搓了把脸,拉开八仙桌前的凳子坐下,“好了,都坐好了,爹跟你们谈一谈。”
宋爹跟儿郎们在说他所知道的朝廷局势之时,宋小五听了几句,听到中间,她走了出去……
走到母亲的门口时,她抬头朝隔壁的宅子看去。
十八岁啊,那个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长大,是不是还是个疼了就要糖止眼泪和疼痛的孩子……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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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宋小五一早起来在厨房听到大门口宋爹开门跟人说话的声音,依稀是在用她娘身体不好的原因在谢客。
听了两句,她就没仔细听了。
莫叔莫婶也是累得不轻,两个老人家腿脚疼得走路都是拖着腿的,就是没让人知道而已,宋小五今早一早起来就先去了他们房里,不准让他们下床,她过来煮了粥,拌了点凉菜,切了点咸菜当早膳,尔后要烧几桶开水泡汤药,让家里那三个累病了的人泡身汗出来,让他们身体好受点。
宋小五也没去叫那几个萝卜条,撸起袖子自己就干了。
说来,她对家里的几个萝卜条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小失望的,他们中科是大喜事,但这件事就让他们被人围得看不见家人,可见心性有多不坚定,尤其是小四郎,母亲为他累得连眼都不敢闭,他却在操心他的同窗好友。
诚然他们还小,被突然降临在他们身上的狂喜罩得一时迷了眼,这怪不了他们,但可能是她在他们身上用了情,就是没有过多的期望,还是有所失望。
她希望他们更坚定清明一些。
不过也不要紧,经此一事,他们想来也会长点教训。
宋小五把粥熬上就煮起了水,从杂屋搬装药的坛子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应客回身回来了的宋爹。
“爹帮你搬。”天刚亮不久,宋韧看着明显比他还要早起多时的小娘子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坛子。
宋小五给了他,又回身搬了另一个。
父女俩走了三趟,才把她要的药材坛子都搬到了厨房,药材齐了后,不用宋小五说,宋爹就把碾药材的碾船搬到了板凳前,坐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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