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气极,后来是给了那李祖根一巴掌之后,才回家的。
“嗯,我不嫁给他。”赵金哥非常肯定地说,又开始想蒋震了。
蒋震也一直惦记着赵金哥。
他们去海边的路上,在一个河道口遇到了洪江盐场的人上船来检查,最后收了他们一条船两百文的过路费,才放了他们,然后,他们便来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里。
这个渔村并不大,一共住了二十来户人家,他们依靠打渔为生,日子过得很穷困,甚至比何西村的人还要穷困一些,因为这边很多东西都买不到还种不出粮食,也因为他们不是每次打渔都能丰收的,鱼还常常卖不上价钱。
因着这些原因,他们对来渔村购买海货的商人非常欢迎。
和蒋震一道过来的商人都是这里的村民的老熟人了,村民们一看到人,便围了上来,也就是这个时候,蒋震才发现这些商人的船上,或多或少地带着货物。
他们有带了布匹的,也有带了油糖碗碟这样的小东西,但更多的,都是带了粮食来的。
那些布匹之类的东西,他们并不是拿来卖的,而是给村里人捎带来,然后跟他们换东西的,他们拿的粮食,也都是跟村里人说好了才拿来的。
渔村里的人都去找相熟的商人拿自己要的东西去了,又带着那些商人去家里看货,倒是蒋震和王海生这两个生人一时间无人问津。
不过很显然,那些商人并不能将村里所有的货物都吃下,过了一会儿,便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了蒋震这里:“我家里有一些海带和鱼,你们要吗?”
“我看看。”蒋震道,他听着那些人跟村里人聊天,已经知道这里的东西的大致价格了,现在就打算去看看那些货物。
那人点了点头,便带着蒋震和王海生去了他家。
他的家门口晒着很多咸鱼,家里堆满了黑乎乎的晒干后一捆捆捆起来的海带,散发出浓重的海腥味。
很多来这里的商人,都是受不了这里的海腥味的,这人也担心地看了蒋震和王海生一眼,结果蒋震和王海生两个人完全没受影响。
“你们看看吧,要的话,用粮食跟我换,或者花钱买都可以。”那人道。
蒋震看了看,发现这些货和其他人的没什么不同,就花钱买下了大半腌制好的海鱼,以及所有的海带,让那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海带在过年那会儿总是卖得不错,因为何城县的人过年都会买点海带当年货,在年底改善下口味,但平常买的人可是不多的。
这人看着蒋震,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蒋震说一说,免得蒋震进货太多卖不掉。
但他又怕蒋震不要他的货物了,最后到底没开口。
“还有别的东西吗?”蒋震问道,他原本以为自己带来十几两银子会太少,结果进了这么多货,竟是只用完了两百斤大米并三四两银子。
“没了。”那人道。
蒋震闻言却有些奇怪,他记得海鲜的种类是非常多的,怎么会只有海带咸鱼?这咸鱼的品种还挺少,卖点主要是它咸——盐价那么贵,买咸鱼在很多人看来,是非常划算的。
或者,其实不是没有别的东西了,而是那些东西,这里的人压根就没有把它们当成货物看待?
蒋震当下换了个问法:“你们平常出海,都能抓到点什么?你们自己都爱吃什么?”
这下这人就说出很多东西来了,想了想,他还拿出一个木桶,送了蒋震一桶花蛤。
这种东西海水落潮之后海滩上随处可见,随便捡捡就有一堆,是不值钱的,甚至不能拿来卖,因为它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死,还没办法用盐腌起来存着。
当然,最重要的是它们没肉全是壳——如今的人们,对这样的食物是不怎么欢迎的。
“你能不能带我去捡一点?”蒋震问。
那人当然不会不同意,正好要不了多久就要落潮,便带着蒋震和王海生去了海边。
蒋震在现代的时候,是去过海边的,还去过一些没开发出来的海滩,因而看到海并不如何惊讶,王海生却好奇极了,朝着大海看个不停,看到海滩上有贝壳,他还捡了好几个,说要带回去给孩子玩。
“那些花蛤吃了肉,外面的壳也能拿来玩。”带他们来的人道,他们这里的孩子,玩具就是各式各样的贝壳。
落潮之后,海滩上就出现了很多花蛤,密密麻麻的甚至看着有些恐怖。
它们太多了,以至于没一会儿,蒋震王海生两个人就捡了一桶。
“要不要再多捡一点?”王海生兴致勃勃地问道,他挺喜欢这种小河蚌漂亮的外壳。
蒋震点了点头,花几文钱跟那人买了个他们用来装小鱼的编织的很是细密的渔网,然后便捡了更多的花蛤用渔网装起来,估计能有个三四百斤。
他们船不算小,但也装不了太多东西,还要放咸鱼和海带,蒋震便没有继续捡下去,而是和王海生一起,把买的东西还有捡的花蛤先带回了船上。
沙滩上除了花蛤,其实还有螃蟹之类的活物,但那些螃蟹个头都很小,蒋震便也没有去打它们主意。
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船之后,蒋震估算了一下船的载重,又进了四五两银子的海带咸鱼。
这些东西卖到外面去去,价格至少能涨一倍,要是能全部卖掉赚的还是不错的,只是……
“你们头一次来就进了这么多东西,这得卖多久?”同来的人惊讶地看着蒋震和王海生,他们都是在县城和自家附近卖卖,一般一两个月,才进一次货,并且只有年底会多进一点,这两个新来的一次进了那么一堆……卖不掉他们吃得完吗?
这些人看着蒋震和王海生,就像是在看两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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