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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梁前一天下晌就带着桂芝来了吴家,早饭过后,于氏匆匆换了身衣裳,对正要出门的吴垣挤出一个类似牙疼的表情。“爹,孩子他爹也不在,我陪你们过去吧。”
难得见于氏这样殷勤,吴垣不疑有他,痛快的应了。
一路上,于氏一直魂不守舍只顾埋头走路,有几次差点撞到人。
向梁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有心发作于氏,但碍于吴垣在边上,也为着今天的官司挣个好兆头,他忍了。
等他们到县衙时,颜傅和兆筱钰已经早早侯在堂外的回廊中,向梁的脸色唰就阴沉下来,仿佛那一篮子馊泔水仍摆在他鼻子底下。
无关人员不得擅自进入县衙,赵老爹领着刘氏和孩子们就在县衙门口等,于氏尴尬的站在不远处,犹豫了好半天才上前跟大丫几个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范亮从屋里出来招呼颜傅等人进去,他仔细留心着颜傅的走姿,发现对方竟没有什么内力!
有意思,范亮微微挑了挑嘴角,凌厉的眼风与吴垣投来的目光在空中一错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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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过高高的门槛儿,兆筱钰忍不住四处张望,原来古代的公堂是这个样子啊
屋子虽大,却没有几样摆设,什么狗头铡拶子(夹手指的那套刑具)枷锁,一个也没见着,只有衙差们手里握着崭新的杀威棒,看起来还有点肃穆。
兆筱钰盯着主位后面的影背墙瞅了半天,她总觉得上面的暗纹跟长了眼似的,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影背之后的李潜稍稍往后撤了撤身子,就见季愚生投来饶有兴味的一瞥。
这个赵氏有问题!
平常妇人哪敢在公堂之上这般打量?
不说别人,就说跟在向梁身后的程氏,低眉顺眼,唯恐多喘半口气,若不是向梁频频给她使眼色,估计这会儿都要被吓晕过去了!
等李大人来到大堂坐稳主位之后,两个妇人的对比就愈发明显。
一见李大人进来,程氏扑通就跪在地上,连肩膀都在颤抖,而赵氏先是礼貌的打量了一番来人,然后大大方方的跟颜傅一样朝主位的方向半鞠了一礼。
季愚生坐直了身子,这个赵氏居然不知道怕,眼神和表情也不似作伪,好像原本就应该这样!
堂上,李康华眯了眯眼,立刻有衙差出列大声喝道:“大胆村妇!见了大人为何不跪!”
兆筱钰无辜的眨眨眼,“父母大人刚才也没说要我们跪啊。”
向梁心中一喜,赶紧抓住机会上眼药,“赵氏!你平日在家目无尊长不孝父母惯了,现在到了公堂上竟敢藐视大人!大人,草民上次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赵氏她恶劣不堪屡教不改,连对大人您都敢公然不敬!”
兆筱钰淡淡一笑,轻蔑的扫了一眼向梁。“公公不必挑唆,父母大人公义,百年之后自是少不了人跪。小妇人虽是女子,却也是坦坦荡荡并无半点心虚,我又没犯法,为何要跪?!再说,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怎会刁难我等小妇人?”
好一张伶牙俐齿!
李康华做了个手势示意那衙差退下,他从不强迫别人跪他,他要的是百姓们心甘情愿的跪拜!
“大人!”
向梁待要再辩,李康华拾起惊堂木一拍,公堂上瞬间安静下来。
“被告向福,”李康华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你说你妻子赵氏能为你生父被害作证,赵氏,你何时”
李康华正说着,忽然门口掀起一道亮光,一个矮瘦的差役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那人径直跑到李康华身侧,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康华半垂的眼中精光一闪,二话没说就退了堂。
兆筱钰不解的看向颜傅,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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