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动不动就哭,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只会在别人面前暴露你的懦弱。所以遇事先想着怎么解决,而不是哭!哭要有用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不用干别的了。”
大蛋嘴角紧抿,保证道:“娘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接着说学堂的事儿。”兆筱钰弯下腰添了一把柴,“就因为你师娘跟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你就不想念书了?”
“不,不是,”大蛋微微张大眼,灶火映在他眼中,跃出两簇小小的火焰。“我,先生常常夸我聪明勤勉,师娘也对我很好,每天下晌叫人给我们送点心,我以为”我以为真的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不是
因为钱!
不要小看孩子,大人的一言一行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大蛋敏感是因为早熟,而早熟的原因无非是他们一家人常年遭受的压迫和无法摆脱的贫穷。
“所以你对瞿你师娘很失望?”
大蛋沉默了一秒,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娘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她没有做错什么。”兆筱钰倚着灶沿抱起胳膊,“她给你们准备点心,是出于对学生的爱护之情,你们班上肯定有人是不知道也没去过燕之坊的,难道她区别对待没有给他们点心吗?”
大蛋想了想,“没有。”
“那就是了。今天咱们在街上碰到她,她强制娘买东西了吗?没有吧?如果你开了一家铺子,你会不会想着邀请修禾向文他们去店里逛逛?”
大蛋有些犹豫,“会吧。”
“是一定会。”兆筱钰将重心换到左腿,“所以啊,她可能没想到娘会买这么多,在商言商,我没觉得你师娘有什么不对。”
“可是”
“没有可是,”兆筱钰抚上大蛋的肩膀,“你又不是银子,不可能所有人都稀罕你。当然,我不否认他们现在看重你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可也得是你自个儿争气,他们才会真的欣赏你。人其实很复杂,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价值值得别人夸奖,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搭理你那才叫可怕。”
跟一个未满七岁的孩子说这些好么?兆筱钰不是很确定。
“总之你就安安心心的在王家读书,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为这些鸡毛碎皮的小事儿操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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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沙弥一个烹茶一个给范亮捶腿,青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范大官人,”他递上燃好的烟袋,“您尝尝,这是京里最时兴的烟膏子。”
范亮撩了一下眼皮,接过烟杆嘬了几口,“没啥味儿。”
他可是老烟枪了,烟丝要辣喉咙才过瘾,这玩意儿软了吧唧的,跟没蛋子似的。京里就抽这个?怪不得净出小白脸子。
青檀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两口,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京里来信儿了。”
范亮扔下烟袋打开信封仔仔细细看了两遍,“这么说,你师父已经准备动身了?”
青檀吐出一口浓烟,“(上回)我可是按您的吩咐回的信儿。”
软蛋!
范亮看不上青檀,不过既然他家大人要用他,那就另当别论了。“过几天你来听信儿。”
当晚,这封密信就摆在了李康华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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