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拾从交管局拷回的道路监控录像只是自己所需要的部分, 于是,在唐中将到达之前,她已先给中校迪恩看了一遍。在唐中将来后, 便只挑重点的部分指给他看了。
“这里。”祝小拾点下鼠标暂停了画面, “中将您注意看, 松本藤佐副驾驶上这个男生, 仔细看是能看出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嘴唇的形状也有些奇怪,应该是被透明胶带封着。”
她说着侧首, 见唐中将点头示意她继续,又摸出记事本:“我记录了他当时的行车路线, 这条路可以走高速, 但他没走, 应该是怕经过收费站时被人看到副驾的情况。”
“而且他看到交警就避开。”迪恩补充到, “下午三点二十二分他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 在与交警碰面之前拐的弯,从拐弯角度来看是临时决定的急转;二十分钟后, 三点四十二分,他原本打着右转灯要行下主路,但看到出口的交警后改为直行。”
祝小拾听到一脸惊悚, 扭头用一种“你们军人的记忆力也太吓人了吧”的目光打量迪恩。
迪恩一哂, 提醒她:“我有超忆症。”
“五点三十一分,他开进了通州区, 之后驶进了没有监控探头的路段, 行踪消失。”迪恩对手头的视频做了总结, 接着向祝小拾颔首,“可以看下一个了。”
祝小拾关掉当前视频,点开下一个,是昨天的视频。
她找到松本藤佐的车,放大了局部画面:“看,副驾上还是那个男生。只隔了两天而已,谈笑风生。他们在三元桥一带还交换了位置,这个男生开了一段时间的车。”
唐中将仔细辨认着模糊的监控画面,好在那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连衣服都没换,基本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迪恩接口:“一个多小时后,下午一点三十九,他们折返通州方向,这个男生就又和前两天一样被绑在副驾上了,并且松本藤佐还往他头上贴了道符。”
唐中将不禁锁眉:“这个男生是妖变的?”
“是的。我认为松本藤佐在拿他做试验。”祝小拾将这个视频也关掉,在办公椅上一转,面朝向唐中将,“民间一直有些传说,认为如果拿腓腓这样可以扰乱人心智的妖类炼药,给其他妖或人类服下后,服药者就会神志混乱,为施药者办事。”
她语中一顿:“机场那天,松本藤佐刚好抓了个腓腓走,这是今天有腓腓找上门请楚潇出面主持公道时说的,绝对可靠。”
“所以祝小姐认为松本藤佐已经在拿腓腓做药物试验了。”迪恩的神色沉郁起来,“假若成功,他控制先前偷走的妖来对付咱们,情况会很糟糕。”
唐中将短作思忖,看向迪恩问得直截了当:“有办法尽快抓捕他吗?”
祝小拾接了话茬:“楚潇答应腓腓去找松本藤佐算账,他可能知道大概方位后就能慢慢找到具体位置。但这件事危险不小,我来妖务部是希望您能派人协助。”
谁知道松本藤佐手里有没有比睚眦更厉害的大妖?万一他放个共工什么的,睚眦能不能打得过还真存疑。
唐中将当即点了头:“妖务部全员出动,我还可以联系附近的驻军增援一部分人马。”
祝小拾松气,也没再有别的废话,摸出手机拨给楚潇。可刚拨出去,一通电话截了进来。
“喂,您好?”祝小拾先接了起来。
那边说:“您好,是国际妖务部的祝小姐吗?我这边是北京市交管局。”
她刚才去交管局打的确实是妖务部的旗号,这会儿当着唐中将和迪恩的面应得有点儿心虚:“咳……我是。”
“我们刚刚跟踪到您要查的车辆。”那边鼠标声响了几响,“他在大概……20分钟前,进入了监控范围,现在正往西开,看路线像是要去大兴或者房山。”
房山?!
这个字眼猛地刺激了祝小拾的神经,她警觉追问:“车上还有别的人吗?”
“从监控上大致能看到副驾上有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按交通法规定是不能坐副驾驶的——我们可以派交警先行拦截。”
“不不不!”祝小拾立刻拒绝了这个提议,“那是个很厉害的妖,唱句歌就能引起连环追尾!谢谢您的配合,这事儿我向上级报告!”
挂掉电话,祝小拾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然后定住神看向迪恩和唐中将:“那个……”
迪恩:“嗯?”
“松本藤佐可能挟持着他抓到的腓腓,奔腓腓的老巢去了……”
房山十渡,凌晨两点时山洞里就算生着篝火也还是有点阴冷。
已然习惯于人类作息的楚潇逐渐觉得困乏,但还是强打精神继续料理退还诈骗款项的事宜。
这事颇为繁琐,一来是腓腓们都分开行动,名下账户很多,挨个查来很费时间。二来是先前购买南红已花了不少,全数退还是不可能的。于是楚潇还得记个细账,看看欠了多少。
——欠下的这部分他可以先垫付,但后续必须让腓腓们还给他。毕竟,怎么讲,虽然他一个上古神兽不缺钱,但也不打算当个没下限的好人,必须给腓腓们一个教训!
凌晨两点半,好端端睡着觉突然被弟弟威逼利诱着叫起床的季朗,哈欠连天地摸进了山洞。
进入石室一看到满屋子萝莉他就清醒了:“哦天啊!”
楚潇疲惫地抬抬眼:“大哥。”
“你跟这儿……挺逍遥啊?”季朗神色纠结地打量他,“我还以为你打算追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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