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嗓门儿,不用说,当然是陈大旅长了。依他雁过拔毛的秉性,凡是有好处的事情都想插一脚。不过这件事情郑卫国也不敢轻易答应,毕竟牵扯到中、日、德三国多方的利益,关系甚大。八路身份又太敏感,贸然加入进来,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周参谋长深知其中厉害,就开玩笑说:“陈长官,这是内部交易,你们可没这个福利。”
陈大旅长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交易这么神秘?”
郑卫国摆手道:“没什么,抓了几个俘虏而已。”
这时,桌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周参谋长接起电话才说了两句就匆匆挂断,焦急地说:“军座,是医院方面打来的,说王副军长的情况很不好。”
郑卫国忙道:“走,马上去医院。”
陈大旅长跟王奇峰颇有交情,也忙跟上。
好在野战医院距离指挥部不远,三人骑着马一路急驰,很快就赶到了。知道郑卫国要来,医院方面也做好了准备,直接就把他们带到了王奇峰的病床前。
“军座!”王副军长见到郑卫国显得非常激动,挣扎着就要起来。众人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他按住。这个时候要是伤口迸裂,可就真要了老命了。
郑卫国忙劝道:“王副军长,你不要着急,安心养伤就好了。眼下97各部都已经顺利地撤回了北岸,小鬼子奈何不了咱们。”
王副军长艰难地笑了笑。说:“有军座在,军队上的事情我是不担心的。今天请您来,是想交待一下身后事,免得死了也不安心。”
郑卫国和陈大旅长他们一听,面面相觑,一时不该说什么是好。
还是周参谋长反应快,安慰道:“副座,您想多了。刚才我们问过医院的李主任,说您的情况不是太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大旅长忙道:“是啊。王副军长。咱们当初打的赌还没分出胜负呢,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不然,我这辈子都瞧不起你。”
王副军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们就别瞒我了。我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么?这回是真的革命到头了。陈旅长。那个赌约我是没办法践诺了。我的那一份就请你代劳吧。”
陈大旅长鼻头一酸,说:“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多打一份鬼子,一定替你把账还上。”
原来,当然在太行山区的时候。386旅和骑四师常常在一起行动,为了调动部队的积极性,两位长官就打了个赌,看谁消灭的鬼子更多。没想到这仗还没打完,王副军长就意外受伤。
王副军长又转过身来,对郑卫国说:“军座,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郑卫国忙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办不到的也会尽量想办法。”
王副军长神情有些紧张,问道:“军座,您说咱们能打赢小鬼子吗?”
郑卫国很肯定地回答:“这个当然没问题,只是时间可能会拖得比较长。”
王副军长有些兴奋,呼息也开始急促进来,欢喜地说:“好,好,这我就放心了。”突然眉头一皱,又问道:“那,东北能光复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时有一种呼声,要求对日合谈,只保留本土十八省,其余的像东北、外蒙、内蒙都可以放弃。持这种想法的很多都是上层人士,一度搞得国家非常被动。
郑卫国用力地点点头,说:“能,一定能收复!不光是东北,就连台湾我们也要收回来。”
王副军长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又说:“军座,国土是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丢的,一定要夺回来,不然活着愧对子孙,死后也没脸见祖宗。”
郑卫国说:“我知道,您就放心好了。”
王副军长笑道:“只要能收复失地,振兴中华,我这辈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要是军座能带兵打回东北,千万别忘了烧点儿纸钱让我知道。”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王副军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医护人员吓了一跳,忙赶来急救。为了不影响他们,郑卫国只好带着大家退出了病房。
“李主任,之前不是说伤情已经稳定了吗,怎么现在的情况这么糟糕?”郑卫国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看出来王副军长的情况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故去。
李慕景主任叹了一口气,低声解释道:“唉,本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几次手术都很成功。可惜昨天晚上,副座不知怎么搞的就感冒了。外伤内感一起发作,白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郑卫国生气地说:“你们是怎么照顾伤员的!堂堂一个副军长躺在病床上都得了感冒,普通伤员的情况岂不是更糟?”
李慕景委屈地说:“军座,感冒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像这种野战医院,条件落后,自然没有重症监护病房。很多时候,部队还要转移,伤员们只能用担架抬着,加上病房拥挤,感染的风险就更大了。
郑卫国稍稍冷静了一下,说:“参谋长,通知97军团上军官和骑四师营以上的军官到医院来,见见王副军长最后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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