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悟一夜下来神采奕奕,又因昨日大展身手,故而想要再度往山岭深处而行。
王兴见少主兴起,且自恃人多势众,当不会有事,便是顺了他意,答允下来。此举更是合了年泓智与王俊心意,顿时一拍即合,定下深入山岭之事。
徐子青受人之托,仍是在旁掠阵,年泓智与王俊则暗暗留心四周。
沿山道一路向前,王英悟手持如意,满面光彩。他也是四处张望,却是在搜寻妖兽痕迹,以图再击杀几只,也再彰显一番功力。
不过许是这一座山上的妖兽皆晓得来了煞神,早已躲开,因此一行人走了有好几里路,居然也没见到妖兽身影。
王英悟自得意到沮丧,也不过用了大半个时辰而已。分明起意要好生大干一场,偏生给泼了冷水,让人如何不灰心丧气!
这便是因昨日太过顺利之故,以至于今日才刚受了些挫折,就有些经不住了。
王兴见状,深觉不妙。
所谓历练,可不单是力量上的,心境淬炼反而更为重要。身为家主,若是这般容易被外物所影响,可是大大不好。
他却也不能提醒,否则少主记忆不深,也无大用。
王英悟浑然不觉王兴正为他苦恼,到底他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如何能够那般毫无破绽?因兴奋而生得意,因得意而受磋磨,因磋磨而觉丧气,因丧气而有烦躁,俱是人之常情。
又行了半个时辰,山岭入得更深,妖兽足迹常在,踪影却无。
王英悟脸皮绷起,心情极是不悦,好在还能将气忍着,不曾脱口出来,让王兴有些担忧,却也有些欣慰。
突然间,年泓智走到徐子青身前,低声对他说道:“徐道友,王少主这般下去,此回历练可算毁了一半了。”
徐子青也瞧出了些,点了点头:“年道友以为如何是好?”
年泓智正是等他这一问,立时说道:“我欲与二弟一同去引些妖兽过来,徐道友你灵觉敏锐,便留在此处护持王少主如何?”
徐子青顿时明了:“年道友想要以此鼓励那少主一番。”
年泓智说道:“正是,不过到底山岭幽深,恐防有高阶妖兽,因而也不好一人前去。不知徐道友可觉有不妥之处?”
徐子青笑道:“年道友此举甚好,并无不妥。不过此事还要与王管事说说,待他应允了才好。”
年泓智见他如此赞同,心道,果然不出所料。便说:“自是如此。”言罢就转身去了王兴身畔,与他一阵耳语。
王兴一心为王英悟着想,虽是想要将少主心性好生打磨,却也知不可一蹴而就的道理。现下王英悟正濒临爆发,引些妖兽过来让他泻泻火气,想必能使他有所领悟。
当下就喜道:“道友厚谊,王家定感激不尽。”
年泓智得了王兴好感,再想到此去大有可为,不由自得。面上却是不显,只抱拳道:“如此我便与二弟去了,诸位且少待。”
王兴与众修士都说也抱拳道:“请!”
于是两兄弟御风而起,直往山林更深之处飘然飞去。
王兴与王英悟低声说及两兄弟去向,王英悟恍然,也就不再前行,原地稍作休息了。
且说年泓智与王俊飞了数里,极目远眺,四下里不住搜寻。
年泓智道:“原以为要找个时机受些小伤脱身,不料有此良机,真是天助我也!”
王俊则说:“大哥,仍是照着昨夜之计去做?”
他两个商定计策,是要在与妖兽对战中受点轻伤,借故追击那妖兽离去。而后再找头三阶妖兽幼崽盗走杀死,于其他战事中将其精血抹于徐子青身上,到时妖兽寻仇,他们二人便可假意相助徐子青,使王家众人先走。之后再如何磋磨徐子青,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过此计虽然可行,到底还有疏漏之处,若是运气不佳,也难以成功。尤其他们身为护持之人,即便因着追杀妖兽,却也算是擅离职守,恐怕王家将有微词……但此时却很不同。非但得了王家之人感激,也更加天衣无缝。
只是时间不多,他们如今需得快些寻到一头三阶妖兽的幼崽才好。
年泓智就道:“正是。二弟,这一座山头没得,快些飞过去罢!”
两兄弟急速前行,掠过许多茂密林丛。
可运道不佳,竟然只见到一阶二阶妖兽互相捕杀,而三阶妖兽却是影子也无。
王俊急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走得太远、回去太迟,只怕要说不清楚。
年泓智也是焦急,却不开口,直加速再往前方疾飞。
又过了山林,忽然觉出前方妖气大作,他立时一喜,随即心中又是一惊。
“二弟,且停下!”他快声开口,“此处你我可探查一番!”
王俊也是觉察到了,当时低呼:“好浓重的妖气!”
也不知将有多少妖兽在前,又集结成了多么大的群伙,竟然这般让人胆寒!
年泓智一把拉了王俊,两人收了御风术,落下地来。
他说道:“快拿两张敛息符来拍了。”
王俊果然照办,当即自怀中摸出两张符箓,往自个与年泓智身上各拍了一张。符箓消散,而两人周身不自觉溢出的些许灵气也皆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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