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在主峰之内,正是繁忙。
他身为宗主,要将内门原本各据一方的势力整合起来,再从其中挑出可信之人、不同境界实力强劲之人,来将应征弟子编入仙兵,登记造册,再分发给一应负责之人——此中之事,堪称琐碎,便有座下心腹相助,但整个仙宗弟子众多,要结成的仙兵需得有四十万人,到底复杂不少。
如今已然定下,这四十万人分作四支大军,每支由一位大乘期修士做了大将;而一支大军再分十营,每一营有一位出窍修士统领,率一万仙兵;再将一营仙兵分作十卫,每一卫由一位化神修士或一位元婴修士号令,领千名仙兵;再往下百人一总旗,被金丹修士掌管。
金丹期以下者,不论是化元修士,还是筑基修士,皆是仙兵,除非需得再分队伍分别执行军令,总旗方分为小旗,司掌人数,便都有总旗主任命了。
五陵仙门门中弟子到底并非真正经由百般训练的兵士,这划分法门,也多有借鉴那大衍帝国国中大军,但仍不及那般细致,也不及那般严苛。
只是眼下不可再来拖延,因此这些弟子们能做到如何,也只有当真到了那战场之上,方可再见分晓了——想来,曾在那莽兽平原同莽□□战过者,更可适应。
那师兄弟到来后,纪倾唤自己分|身继续做事,自己则转而对两人说道:“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商议?”
徐子青说道:“如今魔劫因血神宗而起,血神宗因奇矿而谋,而那奇矿即为天魔石,与乾元大世界中似有关联。此事弟子总以为还有蹊跷,此方大世界已是大劫将临,但主宗里却还并不知晓天魔石已在此处如此泛滥,弟子与师兄有意将此事报知主宗,也让主宗多增几分防备。”
纪倾略沉吟,点头道:“正该如此。此乃你二人职责,此方大世界既然已现天魔石矿脉,同彼方大世界又有牵连,自应小心为上。”
徐子青神情平和:“弟子已将巡察卫尽数召回,他们本在各域查探邪魔蠢动踪迹,如今既是知道许多□□,他们在外倒也没了必要,正可回来一同商议,且他们境界高深,也能率领仙兵,与邪魔对战。而弟子与师兄领取坐镇一方大世界之任务,不可擅离,若是有什么重大消息,也只得有巡察卫的师弟师妹们,借用‘星辰引’,直接回归主宗,去行上报之事。”
纪倾微微一喜:“自然是好。”
十位巡察卫,便是十位元婴修士,这些元婴更是在大世界里经历过不少争斗,见识过更多功法者,眼界宽广,又有星级弟子名分,实力资质皆不会差,比起五陵仙门大部分元婴修士而言,都要强上数分。
若是在以往,总巡察使与副巡察使乃是主宗之人,他们坐镇此方大世界、将诸多消息上报也就罢了,除非能有足够功劳、叫他们获得贡献,否则未必会主动出手相助,更莫说叫巡察卫来参战了。即便是遇见这等天地大劫,约莫也多半是直待最后关头,方肯动作。
这回乃是本宗弟子主动回归,才有这许多的帮手,另有那许多星级弟子座下星奴,更连化神、出窍、大乘的高手都增加不少,纵使他们要以守护星级弟子安危为先,却也为本宗增添了许多战力。
相较而言,他们五陵仙门比之其他诸多仙门同道,当真是实力大增了!
纪倾对徐子青和云冽两人,越发满意。
如此弟子,不仅资质罕见,气运无双,还品行俱佳,道心坚定,更多宗门十分眷顾爱护……他看在眼里,自要更加看重偏心的。
得了宗主这话,徐子青也不耽误,先往一旁侧殿里等候。
早在来到主宗之前,他已是也激发那一枚手心里的星辰印记——这印记一主一辅,再分子印十枚,分别在总副巡察使与巡察卫手上,正是一种极厉害的传讯之物,只在他们十二人之间可用,但子印不过只能用上三次,主辅二印各有五次。除非是较为重大之事,用此物传讯,便不划算了。
徐子青要召唤众多星级弟子回归,为免传讯时有所耽搁,方才用了此物。
如今,约莫过不得多时,那些星级弟子们,便能一一赶回了。
事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一日之内,众星级弟子不论身在何域,都用了诸多妙法,以最快之速,疾驰而回。
这时候,也都汇聚在侧殿之内。
童苒苒已经急切问道:“徐师兄唤我们回来,可是有了大进展?”
尤霞文面色倒有几分凝重:“徐师兄离去前交代我两人,可是因为血神宗异动?他们那般紧急寻人,莫非寻的就是两位师兄?”
徐子青手掌虚抬,将两人安抚,旋即说道:“不必担忧,此事我已交予宗主,而后就要讨伐血神宗,便是当真被他们知道我与师兄身份,也不碍的。”
此言一出,其余诸多星级弟子,也都不由生出了兴趣。
突然有一人开口:“徐师兄此次召集,是否正是为了讨伐血神宗之事?”
话音落后,当即,另有好几人,都齐刷刷瞧了过来。他们的眼中,竟然都有一丝压抑的狂热之色。
这是……战意。
徐子青一笑:“莫急,且听我道来。”
这些师弟师妹都是可信之人,他就把之前发生的种种,又都告知给他们。包括要请二人回去主宗上报此事,也要询问这些师弟师妹的意见。
徐子青便道:“不知尔等哪个愿意走那一趟?”
当下里,星级弟子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主动出言。
徐子青略思忖,猜测他们的心思。
到主宗上报消息,此为立功,当有贡献值奉上,但是既然去了,大约要在主宗逗留一段时日,也等候主宗命令,这后续的一战,则未必能及时赶上,即使赶上,也是后进之人,应当不及事前筹谋来得便利、容易立功了。
两边都有功劳,前者稳妥,后者刺激,利弊参半,的确难以抉择。
自然,也或许有同门之间互相谦让的缘故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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