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用了一点时间去寻找自己丢失的包裹,最后非常确定自己是不可能再找到了,黄沙掩埋了一切,只留下满眼的金黄。
他站在沙丘之上,举目四望,不禁有些怅然,又有些惴惴不安。
在写遗嘱的时候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包括被风沙掩埋,憋死在沙漠之中。只是那时毕竟没有真的来到这个地方,所有的想法都带着点神奇色彩。
此时他才感到真实,一个人的孤寂和惶恐。
这次风暴给了他警告,让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产是最重要的,这些都没有了,其他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往边界树以西走了百十米,找了个地势较高,草植较多的地方,拿铁锹画了个三米直径的圆圈,然后以这个圆为圆心,在周围种下五圈树木,还有灌木,圆心内种下几株固守花。
他用掉了将近百颗种子。这一次他没有把洞挖得那么深,但饶是如此也花掉了他一上午时间,天空的太阳火辣辣地要将他的衣服点着一样。
唐轲急忙喝了一整瓶水,他感到有些头晕,浑身大汗,体内像有个火炉。
他心里害怕,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急忙回到帐篷中,撩起前后门,让空气流动,自己脱掉袍子平躺在里面。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节水,拿起一瓶往自己身上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咕噜咕噜喝光了。
难受劲儿一直持续到晚上,温度一点点降下来,他才觉得好了那么一点儿,不热了,但是还是难受,说不出感觉的难受,躺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这期间他用掉了七八瓶水,为自己目前的性命担忧,顾不上以后了。
晚上,他逼自己吃了点干粮,最后爬进睡袋里睡了。
第三天,他觉得好多了,但浑身没劲儿,于是在帐篷中懒洋洋地呆了一天。拿出手机,在日历上补记这两天的事情。
第一批种下的种子已经超过两天了,唐轲盘腿坐在帐篷里,望望种子种下的地方,除了黄灿灿的一片,只剩下毅然站立的两棵沙漠大树。
尽管前后门都大大地敞开,热气流动,帐篷里仍像个蒸笼。
到沙漠来之后,他还没有见过除自己以外的动物,只有恐怖的风声吹响大地来给他作伴。
他强打精神收回漫无边际的散漫思绪。
他又发现自己计划中的巨大不足,来之前他就做好了一些计划,比如栽种树木的品种,沙丘上栽什么,沙丘底部栽种什么,再在沙丘中部栽种什么草灌来固定沙石。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计划实在是太粗糙,连简单的轮廓都没有勾勒出来。他不能太好高骛远,必须一点一点地做出规划,这个地点种什么,种多少,长多高长多大,呈什么形状分布等等,总不能一排杨树一排柳树一排松树吧?也不能一棵杨树一棵柳树一棵松树,乱七八糟的平均分布,太杂乱。
唐轲找出自己的计划本,拿笔在纸张上敲敲,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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