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娘甚至在家里给皇后立了长生牌,天天上香供奉。
子夫从没想到过会在一个平淡的夏夜,见到陈后。
她惊愕万分,几乎惊叫出声。
却又反应过来:娘娘怎么可能在这?
但这的确是娘娘,只是娘娘怎么会……
她压抑住惊讶,听夫君说娘娘编给他们的瞎话。
娘娘不愿露身份,她自然也不会去拆穿娘娘。
只是娘娘为什么会在深山里呢?
她想不明白,清凉的水花激荡在她手上,山风轻拂在她脸上,她出神了。
娘娘是担心身份的问题吗?怕不安全吗?可是娘娘是卫家上下的恩人,于情于理她都该同娘娘说明身份,好好伺候娘娘。
卫子夫更担心皇后离宫入这深山,只怕不是迷路这么简单。只是,娘娘这是为什么呢?
元光三年的暮夏,长安城中好容易凉快几天。像这样漫长的午后,长安城中的酒楼早该座无虚席了。但最近几天,夜夜笙歌、歌舞升平的日子忽然就消失了。
宫中的禁军走了一拨又一拨,明明陛下去黄河都回来了。出入城门的检视却变得格外严格,就连权贵如今的马车都不能例外。禁军就好像在找什么一样,恨不得掘地三尺。而以前盛气凌人的权贵们,就像兔子一样温顺。
怪,实在是怪。
稍微精一点的都在这透着格外诡异的局势中,恨不得挖洞把自己埋起来,叫谁也看不见。
但也有实在没有办法的,就好像这守城门的两个小兵。
事实上,他们着实见证了不少事。像天子建元年间为新政特意延请来儒学泰斗他们亲眼见着他趁着希望来和带着落寞走,像南越和闽越的捷报。
但是这么些年来,他们还是个守城小兵,还是个守城门的。眼看都要混成老兵了,连盘查权贵的城禁兵都没有混上。
稍微小一点的如今也已经三十好几了,今年连媳妇茶都喝上了。他望着城楼下吆五喝六威风极了的城禁兵,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真瞧不上:“这有什么啊,像卫青才弱冠之年就领一军,还是陛下亲建的一军。”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就呵呵一笑,似乎是看开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卫将军受皇后赏识嘛。”
说到这个,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卫青出身还不如他们呢,但没办法,叫娘娘给看重了。又拜在程不识将军的门下,回京就领期门军。
大家都说假以时日,必是一代将星。
私下里或多或少,不是没有想如果是自己有缘得见皇后娘娘,说不得也能有此造化。
只是,时运不济。
时运不济啊。
寄希望于这种缥缈的时运之说,活该他们只能是一世平庸。
那卫青,这个注定要在汉军中冉冉升起的绝世名将在干嘛呢?
他在找皇后,翻天覆地地在找皇后。
陛下身边的春陀来传信时,他不敢置信,皇后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物?怎么能出这么大的纰漏?怎么能?怎么会?
卫青当即就点齐上林苑期门军,往娘娘坠马的深渊去找。
到了地方,望着百米深的悬崖,卫青的心就像绑着铅块一样往下沉,沉得他说不话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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