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眼睛一亮,“不如以每月收入来收税,而且施行阶段性收税。收入超过多少收当月收入的百分之多少,超过这个范围又收多少。可逐步增加税率,如此巨商无法聚敛财富,小商贩却可以繁荣发展下去。”
刘彻一听也为之叫好,如此既保证了民间商业的繁荣,也克制了巨富对天下经济的控制。
他搂住阿娇,笑道:“我们娇娇也是有几分应变之才嘛,只是平时不想。”
阿娇瞪他一眼,这个人什么时候都拿她的智商开玩笑。
刘彻见好就收,正色道:“其实我还真没打算采纳这个计策,就跟你说的一样,此令一出,民间商业将大伤元气。我原是在心里计较是不是卖卖爵位,左右也就是个虚名。”
阿娇心道原来刘彻这么早就计较过要卖爵位,又听他道:“不过娇娇说的也可以运作起来,朕也不收重了。从月入五千钱起征,初始税率百分之三,过万钱百分之十,如此类推,最高税率不过百分之三十。想必这些中产之家负担起来是轻轻松松的,还可叫国库多了一笔收入。”
月入五千钱,已经算得上是小富之家了,便是使奴唤婢也过的起了。
刘彻根本就是要保护最底层的商人,至于最顶层的巨富收的税率也不过百分之三十,是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想必真推行下去,不至于像前世一样遭到反弹。
虽然不可能像前世那样月余内就将国库堆满,但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刘彻也是想到了这点,当下就在阿娇额头上轻轻吻了下,说了句“我去写封手书”就急匆匆走了。
阿娇坐在榻上,不由想前世想必是将刘彻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才实行如此重税的算缗之政吧。
她倚在迎枕上,坐了许久。
三十八年对匈奴的战争,固然奠定了百年边境安定的盛世,却也使民间矛盾激烈。
汉武一朝后期,农民起义不断爆发,大者数千人,小者亦数百,有的郡被斩杀的起义者甚至达到了万余人。
刘彻怒而下沉命法,法令规定凡二千石以下至小吏察捕不力者,皆处死刑。
若不是刘彻晚年痛定思痛,下罪己诏,并令继任者与民休息、缓和社会矛盾,还不知后面会闹成什么样子。
但她还是为刘彻感到骄傲,历史上中原地区的农耕民族,唯一一次对游牧民族采取大规模骑兵作战,并取得最终胜利的,就是在汉武一朝。
霍去病更是喊出了叫人热血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千古名句。
人到底是该堂堂正正地活着,还是委曲求全地活着,这个问题就存在于人人心里,不用多问。
一个民族的血性,总该有人铸就。
何为国威?
汉血!
她能帮刘彻做的便是尽力规避战祸,延续强盛的汉室统治。
阿娇徐徐起身,在榻前的小案前坐了,扬声吩咐拿纸笔进来。
她细细地想过了,刘彻前世种种增加收入的政策已经是面面俱到了,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进其中的弊端,然后把它们推行的时间提前。
在对匈奴连年征战耗干国库前,繁荣商业,促进农业发展。
国力昌盛,负担几场战争是没问题的。
至于其后把整个帝国带入泥沼的对大宛的战争,她会说服刘彻不要打。
更何况还可以以战养战,如果施行的好,绝对不会让大汉陷入到颓势中。
她回忆着前世刘彻的所为,一项项地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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