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庄是个古老的村庄。
正午时分,几位老农在井旁的一个青砖照壁前闲坐。
几声狗叫,一声鸡鸣。让人感觉这个古老的村落朴实闲适,与世无争。
横穿村庄的一条土路,尘土里和着一种赭红色的细砂。
信王庄的房屋都透着红色。稍微富裕的人家,红瓦红墙。
普通人家都是红泥和茅草砌就的红泥房子。
一个老瓜农谈论着他几天前的奇特经历,几个听众兴致勃勃。
“那几个兵,都是一身皮甲,威武得很。他们进得我那几尺见方的小瓜棚。张口就说又饿又渴。我就去瓜地摘了几个瓜。把我准备下夜用的宵夜,几样小菜,和一壶家酿白酒,一起给他们吃了!月光之下,那几个兵狼吞虎咽,一会儿就把那些酒食吃了个精光!”
毕竟是面朝黄土的农夫,虽然瓜农的讲述平淡无奇,几个听众还是发出“嘿,嘿”的附和声。
“他们吃了东西,道了谢。还和我唠家常呢!说自己是信王的步兵,路过此地!感觉饥渴,就来我这讨口饭吃!”
“呀呀,你这老东西是大白天见鬼了!信王和甘王打仗,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信王在咱村的这口古井前饮马,我们的老祖宗为了纪念他,才把村子叫做信王庄!”
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
“听我说,那几个兵说完就跟我告别,很仁义的样子。我昏昏睡去,也没收拾土炕上的碗碟。你们猜猜,作孽呀!作孽!第二天我醒来,艳阳高照,那些碗盘里的食物,居然原封未动!连那些被兵们扔在地上的瓜皮,红红的瓜瓤都在上面。吓傻我老汉了!”
“啊呀!这是阴兵过路呀!”
“前几天柳野山谷中一到深夜就有巨响,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呼号。该不是信,甘二王,又打起来了吧!”
“就是,就是,这几天一到深夜,柳野那边就起大风!”
几个老农谈到兴头,一匹白马,驮着两位美貌女子疾驰进村。
信王村的村民,见识最广的村长老伏狸,最远曾骑驴旅行到距离信王庄三百公里的云城。他的长途跋涉已经成为信王庄的一个传奇。
这几个闲谈的老农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马,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衣服!
“咦——呀!”年岁最大的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说。“仙人来了,信王庄人的好运来了!”
钰瑶姐妹和阿朱在古井旁出现不到十分钟,信王庄凡是能动的都来围观了。古井照壁前居然聚集了一千多村民,二百多头耕牛,还有数不清的家畜和柴狗。
那豆羹不停地狂叫,维持着村民大会的秩序。
“看啊,这仙人驯着巨狼呢!”一个浑身熟铜色皮肤的汉子说。
“那白马是条得道的白龙!好威武。这马看上一眼,就是造化啊!“
”看,村长给仙人起茶了!“
起茶,是信王庄古老的待客之道。
伏狸吆喝着村民在照壁前搭起一个麻布帐篷。又搬来桌椅饮食,像供奉上仙一样,招待钰瑶和阿朱。
钰瑶见此情景,内心充满欢喜和感动。她从行囊中取出一壶上等玉液,和一大块松柏熏猪头,放在桌上。招呼村长和几个长者坐下,对饮起来。
那一千村众,和他们的牲畜家禽,竟无一离开,而是更加满怀兴致地围观着!
也难怪,钰瑶和阿朱的皮肤是美玉,那些农妇的皮肤就是粗糙的鹅卵石。
这些鹅卵石皮肤之下,是石头一样古拙的心肠。
”圣仙从云端下界,恕我们这些村民清苦愚钝。这些时令瓜果,自制点心。请圣仙品尝!“伏狸一口酒下肚。立刻赞叹起来:”这是天宫的琼浆玉液呀!喝了长生不老!“
几位长者哪里喝过精酿的白酒?仰脖饮尽杯中酒,不禁飘飘欲仙起来。
“哈呀!这天上饮食,味道不一样那!”
“此酒只有天上有!”
人群中立即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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