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宗亲年俸这么大的事已经无法比喻成一块巨石,因为这明明就是一座小山砸进了湖面,把大明这个湖泊里的水都差点排干。
太祖去世这才几年,朱允炆这个皇帝就开始动手修改皇明祖训了?
毫无疑问的那便是一连几天的功夫,宗人府又开始热闹起来。
不坐一起商议不行啊,每次皇帝只要进一步他们这些宗亲就要退一步,一步步退下去,将来说不准皇帝脑子一抽,说不准都能把他们给打成平民!
到那退无可退的时候,就算想反抗也没那个实力了啊。
“砍了年俸就会饿死不成?”
首位左右坐着朱棣和朱桢两人,后者虽然是老六,比周王朱橚要小些岁数。但却是除了朱棣以外仅存的威望鼎隆又颇多战功的宗族亲王,所以这高位就由他来跟朱棣并肩落座了。
此时的宗人府里正堂上下十几张椅子上坐着的都是各支的亲王,那些小辈自然没有资格在这里呆着,唯二的例外便是像朱济熺和朱尚炳,这两人虽是小辈,但仗着袭了父爵,在这里呆着到也应该。
“急有什么用?”
朱权捧着茶碗坐在下手,冷笑着:“还对咱们这个大侄子心存幻想呢?他既然开了金口说要削年俸,你们就算再急再不愿意,也得认下来,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吵吵,不如都回家好好想想怎么安排以后的一家老小。”
大堂内都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想想谁家里不是子嗣绵延,现在朱允炆停了年俸,他们的孩子怎么办?难不成真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皇帝让咱们的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蜀王朱椿看着朱棣,开口道:“四哥,到底都是父皇的亲子亲孙,难不成真去考个基层的胥吏?那将来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太祖的亲孙子干帮闲的活计?”
“帮闲怎么了?”
朱棣抬抬眼皮,一副没有睡醒的状态,语调也是低沉的紧。
“爹当年还要过饭呢,怎么着,离了朝廷的铁杆庄稼就没手还是没脚了,能饿死?”
说着话,朱棣便站起身:“总参的事多,为兄先走一步,你们自行商议去吧,是连起伙来找陛下抗议还是怎么着的,不用通知我。”
说着话人便已是走出了大堂,毫无拖泥带水的姿态。
朱棣要为他的儿孙考虑的。
他现在位极人臣,儿子朱高炽又成了吏部尚书,锻炼几年势必也是要入阁的,他再没脑子也不会跟朱允炆做对。
朱棣一走,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亲王告辞离开,表态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四哥的骨头现在这么软?”
等人走的差不多之后,代王朱桂忿忿不平的暗嘲一句:“呵,真是拿人手短啊,皇帝给了些好处,转过脸就不问咱们这些兄弟们的死活了。”
朱桂的看法引起了一片附和,只有朱权不屑的回应一句:“你要是这么觉得那还真错了,四哥这可不是骨头软,他这是还生着咱们兄弟的气呢。”
当年朱允炆第一个削的藩就是朱棣,他们这些做兄弟的,哪有一个旗帜鲜明的声援过朱棣?不都是上赶着给皇帝献殷勤写颂表吗?
“既然当初皇帝动手的时候大家伙都没有替四哥发声,风水轮流转到了今时,四哥他又凭什么替咱们说话?”
肃王朱楧叹了口气,挫败道:“前因后果都出在咱们自己身上,怪的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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