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口干!
时间还没有到凌晨,朱允炆就被渴醒,而后便察觉到了异样。
自己的怀里怎么会有人?
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两颊淡淡的泪痕,同时残存的还有一抹未曾退却的惊惶。
这是谁?
一瞬间,朱允炆便觉得脑子有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霎时间灵台清醒了许多。
而他这一醒,蜷缩着,双手死死护在胸前的这个姑娘也被惊醒,也可能她从来就没有睡踏实过。
“你是谁?”
朱允炆一开口就把徐妙锦气的差点哭出来,感情昨晚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强迫陪你睡觉?
“不是,朕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朕的床上。”
翻身下了龙榻,几个小宦官忙着上前给朱允炆穿衣递茶,朱允炆就干脆拿过一张凳子,坐在了龙榻前,向着坐起身严阵以待的徐妙锦说道。
“昨晚上的事朕全然不记得了,所以你告诉朕,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朕的床上?”
难道是哪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宫女半夜偷摸爬的龙床?
不可能啊,先不说这些宫女有没有这个胆子,单说这长相和气质哪里是一个宫女能有的。
昨晚喝的太多,一出华盖殿再让冬夜的冷风吹一下,朱允炆,失忆了!
他唯一能记得的只有他搂着朱植对着烟花高歌痛饮,这是他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徐妙锦从来没有喝过酒,更没有失忆过,所以朱允炆的话她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我叫徐妙锦,家父先中山王!”
刚听到徐妙锦三个字的时候,朱允炆心里便咯噔一下,感觉这个名字为何会那么耳熟,而后面那句家父先中山王顿时让他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连手里的茶碗都不自然的滑落在地上,瓷器粉碎的声音在凌晨的暖阁内格外刺耳。
完犊子!
身边的宫娥宦官忙着打扫,朱允炆已经站起来连连跳脚,手足无措起来。
徐妙锦,徐仪华的亲妹妹!中山王徐达的小女儿!
徐达是太祖皇帝的结拜兄弟,而这个徐妙锦的亲大哥徐辉祖更是太祖的义子干儿,她姐姐徐仪华跟朱棣的婚事还是太祖一手操办,用来拉拢徐达这个开国六王之首。
自己跟这个徐妙锦不仅差着辈分,更要命的就是自己身为皇帝,竟然如此往武勋之首的徐家脸上泼屎盆子!
“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可以在这!你这是在害朕,害你的徐家!”
朱允炆一吼起来,倒是吓得徐妙锦委屈的哭泣起来。
渣男本渣,实锤了。
“起居注,快!”
徐妙锦忙着哭,好在这会朱允炆也算清醒了不少,顾不上自己脑袋仿佛炸裂般的疼痛,忙唤过负责起居注的小太监,抄过来翻看起来,而这般大的动静,偏室里休息的双喜自是被惊醒,已经慌忙穿衣跑了过来。
“子正二刻,帝回乾清宫,至乾清门处,遇诰妇宴散,众诰妇跪迎今上。帝行至燕王妃处顿足,对燕王妃身侧之女颇多打量,后过乾清门,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妙人’,左右进言可召侍寝,帝颔首允之。
丑初一刻,女至,帝已入睡,宫娥乃引女沐浴后及龙榻,因帝大醉,未行房事。”
未行房事!
谢天谢地,事还没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允炆长松一口气,随手将这一页起居注撕下,“昨晚的重新写,你知道该怎么写。”
那小宦官忙应了一声。
双喜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陛下,不过一女子罢了。”
这天下,不过一个跟皇帝没有半点血缘和亲属关系的女人,皇帝睡了又如何?
“这女人是先中山王的闺女!”
朱允炆指着徐妙锦,看向双喜咬牙切齿的说道:“朕差点犯下弥天大错。”
自己要是跟徐妙锦滚了床单,那就是往武勋和朱棣的心里扎进一根大刺,也会破坏自己这些年在天下留下的大好形象,与国可谓全是弊病。
“徐仪华呢。”
“昨晚在皇后宫里留的宿。”
说着话,双喜便在朱允炆耳边嘀咕起来,说了徐仪华昨晚接受到旨意后的所作所为。
“她很聪明。”
听到徐仪华得知此事后的托辞反应,朱允炆顿时长出一口气。
“对,是朕体贴皇后,将她们二人留下来是为了照顾皇后,你现在立刻把她送去皇后宫里,快。”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自己反正也没跟这徐妙锦行过房事,左右无非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过一夜,这种事虽然在这个时代不被公序良俗的观念所接受,但终究还算是一块遮羞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