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济现在是学生会的组织干事,很多南京学生的活动都是他组织的,包括前几个月搞得南大运动会,有宁济在,我省了不少心。”
“是吗,嘿嘿。”
男子脸上笑的更灿烂了,再看向宁济的时候,一脸的赞许和骄傲。
“刚才我俩还在这聊天聊到叔叔您呢。”
朱文圻找着话题:“宁济说您晚上还在送煤,这数九寒冬的,挺不容易吧。”
男人连连摆手:“轻松的很哩,跑个几步路,送百八十块煤球,就能多赚个七八十文,一个月下来又多增收好几两银子,拿来买两身冬天的棉衣都够了。
加上俺白天跟人在工地做工,加一起一个月赚的钱,比以前种地那阵多了不知道几倍,这不马上过年了吗,俺明天就跑李屠夫那买两个腊肠,还能再买些肉骨和鱼,过个丰年了。”
朱文圻听得频频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起来,现在叔叔家这日子过的很不错呢。”
“是哩。”
男子憨厚一乐:“现在这日子,俺像济儿那么大的时候哪里敢想,莫说吃肉了,一年到头能吃一顿漂油腥子的菜汤都不得了,哪像现在,月月俺那小儿子回家的时候都能给他做一顿红烧肉吃。
报纸上说得好,撸起袖子加油干,这日子总会越过越红火的。”
这话说的朱文圻乐了起来:“叔叔这可不地道,宁济虽说现在大了,你也不能偏心幺儿啊。”
男人挠头:“济儿争气考上了大学,平日里学校管饭都在学校里吃,说的顿顿也有肉,俺就想把钱存下来,等将来给济儿娶门媳妇。”
俩小子都沉默了一阵,朱文圻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叔叔也是操心的狠呐。”
“应该的、应该的。”
男人倒是说的简单:“他是俺儿子不是,再说了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将来出了学校一身本事得好好报答皇上、报答朝廷那么多年的栽培大恩,哪能把心思放在这些琐碎事上,存钱娶媳妇啥的有俺呢。”
看着眼前这个简单憨直的男人,朱文圻又想起了自己的老爹,心里一阵百感交集。
脸上挤出一丝笑来,朱文圻转移了话题。
“来前我看叔叔这门上喷了一个拆字,是要动迁了是吧。”
一听说起动迁这事来,男人笑的更热烈了。
“前两天刚签的字,估计过罢年能出了正月,就该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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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款和迁后安置的条款都还合适吗。”
“合适的很。”男人不迭的点头:“俺们家连院子一共一千六百尺,一比一的赔付,新楼盖好就搬进去,我打算选两间八百尺的,我跟婆娘带小儿子住,留一套给济儿将来成亲用。
过渡的这段时间,衙门口也给了安置费,一尺地一年给十文钱,一千六百尺就是十六两银子,租房过日子啥的绰绰有余,还能剩不少呢。”
看来无论是什么时期,拆迁这种事总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好事。
朱文圻跟男人又聊了一阵,眼见天色已经很晚了,也不再多待,起身告辞。
宁济父子俩一路送到门外,临走前朱文圻顿足扭头。
“诶宁济,我差点给忘了,明天是明超联赛的冠军决赛,咱们去看吧。”
宁济先是一阵向往,而后又犹豫起来。
“这个”
看到宁济这番作态,朱文圻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一张冠军决赛的球票眼下都炒到了大几十两,别说宁济这种家庭了,就算搁一般的公员家里,也不能支持孩子去进行这么奢侈的消遣。
“没事,你忘了我有专门的看球区,你跟我一道不用买票。”
朱文圻大包大揽的包了下来:“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叔叔,我先走了,您留步早点休息。”
说完话,也不多做耽搁,挥手告别,一路出了胡同口,才钻身进了等候多时的厢车。
夜幕下,几名游荡的汉子出现,护送着马车踏上返回皇宫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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