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是咱们的心血,也是二十年来两代泉州人的心血,天大的事咱们也尽量求同存异,不能搞的头破血流,人家毕竟是宗亲,伤着碰着的,会恶了宗人府、恶了皇商,甚至传到陛下耳朵里,你我大家都不好过的。”
夜幕下,几人聊着说着,渐行渐远。
而就在几人身背后的招待处大楼内,他们口中担忧的朱司正,正捧着茶船站在房间内的窗户处,远远的望着他们越来越渺小的身影。
他们没醉,朱文圻又哪里可能先醉。
出了象牙塔、离了皇宫,没有一个好酒量哪里能行,朱文圻虽说年纪轻,还不至于被两斤酒给撂趴下。
前面喝的急,就跑进茅房催吐,看起来酒气冲天,实际上体内根本没有多少残存的酒水。
房间里只有朱文圻一个人,早前那个外夷女人早就被他给赶走了,因为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泉州当地,怎么也不可能安排一个关联深的女人来陪朱文圻。
包括带这个女人来的,也只是海湾盛宴的一个鸨姐罢了。
“陈天正、马启亮。”
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朱文圻脑子转的飞快,回忆着宴会上两人之间交流中的一些片段。
不知道为什么,朱文圻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
很亲密却又很生疏,但有彼此之间都在克制,并努力作出一副相处甚欢的表象。
“不想了。”
想了半天,想的脑子都有些发胀的朱文圻有些乏了,也觉得只通过一顿流于表面的普通接风宴就想分析出一些端倪实在是太难,干脆就折身准备上床睡觉,刚转身,就听得外面大街上一顿打闹之声。
探头出去看了两眼,朱文圻就见得十几个人正在围殴几个男子,依稀间,能听得几声东瀛话正从被围殴的男子嘴中喊出。
“打的就是你们这群倭贼。”
因为站的高,朱文圻可以看得很清楚,十几个应该是醉了酒的汉子在殴打这几名东瀛人,而围观的路人则驻足观瞧看着热闹,并没有出手帮助的想法,甚至还有坐在马扎上边吃东西边起哄的。
毕竟是招待处的大楼,这动静没闹多久,十几名穿着皂衣的捕快就赶到了现场,让朱文圻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
捕快压根没有拦架的意思,就任由这些醉汉殴打,等打完了之后才上前拉开,而此刻这些东瀛人早都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血泊里抽搐。
“朗朗乾坤,竟然醉酒衅事,都给老子抓回去。”
捕快头目大手一挥,吆喝声中,身后十几个捕快就动起了手,但拿出来的铁链镣铐却是把几名东瀛人给锁了起来,行凶的一众醉汉反而没有一个上刑具的,反跟捕快们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场面和谐的往不远处巡捕房走去。
这般离奇的场景更让朱文圻纳闷不少,但眼下时间已晚,纵使心里千百不解纳闷也没处解惑,只好关上窗叶,跑进屋内宽衣睡下。
一觉睡醒,朱文圻就得去泉州知府衙门述职,届时会有陈天正带他参加一场泉州知府衙门全体官员参加的大会,而朱文圻这位新到任的商务司司正要进行到任讲话。
就是露露脸,好让下面的官都记住长相罢了。
等流程结束后,泉州这地界有什么需要开府司会议的时候,朱文圻就可以列席参加了。
心头的疑惑,自然会有陈天正来替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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