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说的极是。”
陈昭打个哈哈,也劝说朱文奎道:“您今这全聚德三个字起的响亮,要真个说起来,人家孙掌柜还确实得花一笔提匾钱,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两相作罢吧。”
这个圆场让朱文奎一口就给否掉了。
“一码归一码,起名字的事前面说好了,就是帮个忙,没谈钱,那么就不该问人家要钱。
但是咱们下馆子吃饭,吃饭就得给钱,哪有吃完了饭抹抹嘴,拿之前的帮忙人情来抵真金白银的道理,这说不通,不合理。”
见朱文奎坚持要给钱,陈昭没辙,只好又扭头看向孙掌柜:“既然如此,那就按这位大人的意思吧,回头我让人给你批个条子,你去知府衙门财政那边直接领就成。”
“诶,好好好。”
孙掌柜自然是满口应下,却发现朱文奎站着没动。
这做派,便是连陈昭都有些提心吊胆的嘀咕起来。
“一顿饭要几个钱,还批条子?”
朱文奎很不满意的皱紧眉头:“我在南京的时候,经常听说,一些大的会馆、青楼、酒家手里都攥着几百乃至上千万的衙门白条,不是到了实在没辙的时候,压根不敢去衙门里兑现。
就算是去兑了,衙门里的财政也推脱没钱,这些个商人就得捏鼻子认。
为什么没钱,还不是每年的公销经费有度,可很多的官员就喜欢打条子,明明一顿饭只能吃三千的标准他吃三万。
我还一直以为这是南京才有的风气呢,没想到眼下在北京,也还是这个样子。
诸位,经商做买卖的固然有钱,但这钱,他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昭等人的脸便红的厉害,也不知道是酒气上了头,还是屋里炉火烧的旺,朱文奎倒是希望这群人是因为羞耻。
“说,多少钱。”
朱文奎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叠子大额的铜票。
“酒也算上。”
这下可弄得孙掌柜没了辙,有心看看陈昭的眼色,又听朱文奎的声音。
“你要是不舍得要,那匾我还得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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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柰何,孙掌柜只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若是按公价,酒菜加一起估摸一万三四吧,主要是这酒贵,一瓶就一千五了。”
桌面上,十来个人喝了整八瓶剑南春。
陈昭还是抢了一步,马上掏出钱:“您今天才刚来咱们北京,哪有让客人掏钱的道理,我来我来。”
一桌子人如梦初醒,都抢着要结账,被朱文奎喊住。
随后直接点了十五张面额一千的铜票放到桌面上。
让这群人付款,朱文奎就怕这钱在孙掌柜口袋里还没焐热,就得被变花样拿走。
拗不过朱文奎,众人都没辙,只好挤着笑陪朱文奎离开包间,小心翼翼的守着前者下楼出门。
“不若,咱们去看个戏吧。”
气氛稍有些尴尬,陈昭就又兴起一个提议:“或者看个马戏,这临近有家新开的驯兽场,也挺不错。”
驯兽?
这倒是让朱文奎听着新鲜,抬头看看天色还算早,便允了下来。
一众人顿松一口气,马上个个又生龙活虎起来,嘴里的笑话趣谈一个接着一个,总算是把方才有些压抑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驯兽馆离着这酒楼不远,也就一条街的距离,几人散散步聊聊闲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而后便让朱文奎再次叹为观止。
门口早已排成了长龙。
乌泱泱千八百号人都拥挤在驯兽馆外,大多都是拖家带口来看得,故此,女性虽少,但也有那么零星几十位,只不过都裹的严严实实。
倒也不是没有小姑娘,一个个垂着臻首,身边往往站着一个两眼都是她的青年才俊。
除了,这么一位。
身边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虎背熊腰,肌肉贲实有力,脊梁骨挺得笔直,更兼气势上凶煞的紧,以这些壮汉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几乎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朱文奎眨巴眨巴眼,愕然。
“她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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